她自然知道烧纸钱是宫中明令禁止的,不然也不会偷偷跑到这里来烧。
但是这事儿被孙嬷嬷直接挑明,她心里不痛快,嘴里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她也就是算准了汉宪宗拿自己没办法,她是先皇的遗孀,若是汉宪宗处置了自己,传出去也不好听。
“老奴不敢,”孙嬷嬷脸上的神情如常:“只是这是宫规,太妃娘娘该遵守才是。”
“这是怎么了?”外面的顾继找不到两个皇姐,哭声引来了后面慢悠悠跟着的谢姿月和德妃。
这两人快步上前,听到这里的动静,走进来一看,恰好将孙嬷嬷的话听在耳里。
听见母后的声音,顾萱几步走到母后身边,孙嬷嬷则是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谢姿月神情正常,“太妃娘娘思念亲人,本宫能理解,只是都是宫中人,还望太妃娘娘下次谨记这点,莫要再犯了。”
她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雪太妃,也没心思和她说些什么,说完这话就拉着顾萱的小手转身。
顾绒也走到了德妃跟前,德妃也牵着她的手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到边上,谢姿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偏头看了辛章敬一眼:
“辛章敬,你就在此处看着,太妃娘娘是长辈,本宫不好忤逆长辈,防止出事,等太妃娘娘烧完了,你们将这些东西都清理了再给本宫复命。”
“奴才遵命。”辛章敬应下,当即走到了雪太妃的身旁守着。
雪太妃气的不行,骂道:“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如今你这样对哀家,焉知以后你自己不是这样的处境?”
此话她没有压着声音,即便谢姿月一行人走出一段距离也听得清清楚楚。
谢姿月气得深呼吸一口气,脸都气红了。
德妃在边上骂骂咧咧:“这个老女人,我看她是得了失心疯了!什么胡话都往外面说,以为谁都跟她儿子似的,是个短命鬼呢?”
说到此处,她的神色顿了顿,像是想起了自己探听到的某个消息,压低声音道:
“姐姐有所不知,听说那位被废掉的王爷前些日子去了。”
被废的可不就是三王爷么?
谢姿月自然知道这点:“这事阖宫上下都知道。”哪里来的有所不知?
“另有隐情,”德妃笑了笑,解释道:“听说那位自从被废就整日酗酒,身子每况愈下,今年年初又生了一场病,眼看着身子不成了,哪知道最宠爱的儿子又得了天花……”
说到天花,德妃的神情染上几分忌惮与惊惧:“这东西姐姐你也知道,听说没挺过没了,那位知道了这消息后,当场就吐了一口血,没几日也跟着去了。”
“算一算日子,正好今日应该是那位的头七呢……”
本就身子不好,还如此急怒攻心,犹如本就燃烧到底部的蜡烛突然被添了一把猛火,生命霎时走到了尽头。
这事儿传到宫里,对雪太妃也是不小的打击。这么些年她一直都在暗中帮扶那位,否则那位怎么可能日子那么清闲?
陡然间失去了儿子和孙子,雪太妃心里能痛快才怪了,所以今日才和疯狗一般乱咬人,甚至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