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等人常年混迹内务府,不知私底下克扣了多少油水,现在皇后娘娘愿意自掏腰包贴补上,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换下来的那批墨还能又偷摸运出宫外换上一笔。
利欲熏心下,他一直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来福找上门来严刑拷打,才终于哭爹喊娘的把这件事交代了。
纵使汉宪宗早就料到了这件事同皇后脱不开干系,但真正确认的时候,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旁知道内情的桃香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哭诉:
“陛下,之前娘娘一直不让奴婢说,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让娘娘去寿康宫,是给了娘娘两本佛经,让娘娘回来抄写,没想到会有人在墨中做手脚,这是存心想要娘娘小产啊!”
“去景和宫。”汉宪宗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谢姿月还在休息。
他得尽快把这事情解决,赶回来陪她。
因此说完这话他拔腿便走。
“摆驾景和宫。”来福连忙喊了一声,小跑着跟上。
此刻的景和宫安静无比,皇后看着窗外的牡丹花,轻声问身边的尔荣:
“未央宫里有消息了吗?”
尔荣一边为她揉肩,一边压低声音道:“奴婢听说,今天太医去了不少,皇贵妃身边的桃香神色慌张,就连康太医都去了。”
康太医是太医院最擅长这方面的太医,他都去了,说明情况一定很危急。
“那就好。”皇后幽幽道:“这次的东西是父亲特意给本宫寻来的,寻常发现不了,一旦有所反应,就是小产的时候。”
“可是娘娘——”尔荣有些担忧:“听说来福公公拉了不少内务府的太监宫女去审问……”
“那又如何?”皇后神情淡漠,漫不经心把玩着自己精致的护甲:“你别忘了,这事儿还有太后的手笔,即便皇上再暴怒,也不能拿本宫怎么样,有太后在,本宫就是皇后。”
“倒是谢姿月……”说到这里,皇后唇角蓄上一抹冷笑:“她有孕本身就不易,这一胎没了,以后也就没了。”
“可是娘娘——”尔荣还欲说。
“行了。”皇后不耐摆手:“不必多言。”
尔荣听她这么说,眼底还是有些担心。但是看娘娘不想再听,她也不敢多说。
自从知道皇贵妃有孕之后,皇后变得更加喜怒无常,很多时候尔荣都只敢稍微规劝,如若劝解太过,皇后也会生气。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通报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里面二人顿时一惊。
皇后才刚起身,门就一下被踹开,恼怒的汉宪宗出现在了门口。
“参见陛下。”尔荣忙跪在一边,汉宪宗看也不看。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仿佛察觉不到皇上的怒气似的,甚至还若无其事地行礼。
“贱人!”汉宪宗直接给了皇后一个耳光:“你身为中宫皇后,居然残害皇嗣,心思如此歹毒!怎配得上国母这一身份?”
皇后被扇倒在地,委屈地捂住脸,眼神含泪:“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朕在说什么?”汉宪宗冷笑,“朕问你,内务府的那批有麝香的墨,是不是你让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