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沈清漪缓缓下跪，“父皇，臣媳知错了。”

“你知错？”

景帝气极反笑，“朕看你每次都是嘴上说着知错，实则一次比一次猖狂！否则你怎么敢仗着朕对你的信任，欺骗朕、利用朕？”

沈清漪眸色闪了闪，“臣媳知道父皇不信，但臣媳真的很愧疚。”

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自然知道景帝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君王，对她已经是十足的宽容友善了。

可他这么相信她，她却骗了他。

“对不起，父皇。”

她低下头，诚恳的道：“可是臣媳不敢赌，在您心里到底是一个宫女的死活重要，还是皇贵妃的名声重要——若是臣媳一开始就向您言明一切，请您帮忙设计皇贵妃，您会答应吗？”

景帝脸上的怒火僵了一秒。

他不会。

他对皇贵妃本来就有愧疚——如果死的是其他嫔妃，他或许还会上心些，可那只是一个宫女而已，他最多就是私下责罚皇贵妃，然后将此事掩盖过去，不会像刚才那般大张旗鼓的宣扬处置。

所以他虽然很气沈清漪骗了他，但她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可知道归知道，不代表他就能原谅她！

“皇贵妃已经受到了她该有的惩罚，那么你呢？”

景帝冷酷的道：“你可知道欺君之罪远比皇贵妃的罪更重，若是朕要处置你，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为了一个宫女，值得吗？”

这个问题，刚才皇贵妃也问过她。

但彼时皇贵妃还不知道她欺君，只以为是她和景帝联合起来的。

沈清漪咬唇，“若是明知会死，那自然不值得，臣媳会想其他办法还千千一个公道。可是臣媳知道父皇是个明君，不会因为这……”

“住口！”景帝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她，这个混账，就是恃宠生娇！

他恨不得真把她拉出去砍了，让她知道他什么叫帝王之威，不可侵犯！

可是话到嘴边好几次，也没能说出口。

沈清漪见他气得不轻，又愧疚的补充了一句，“父皇，臣媳自愿去领二十大板，只要您能消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