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番邦女巫医治，不见得能醒过来。</p>
他的哥哥比他出生早，是一国之君，娶了心爱的女人，有王位传承子嗣，一向比他幸运。</p>
戴蒙自认是个不走运的人，不想上这场赌桌。</p>
雷加心情复杂，低头失笑：“你说的对，没人能替别人决定生死。”</p>
攥拳捶了下他的肩膀，绕过拐角往大厅里走，沉声道：“那就问问当事者的意愿。”</p>
“啊……出来……哈……”</p>
兰娜尔满头大汗，惨叫逐渐虚弱疲惫。</p>
听到脚步声，兰娜尔深深喘气，趴在床榻上失神的凝望。</p>
见到一袭黑衣的雷加，苦涩笑道：“我不想死的那么狼狈。”</p>
她听到了拐角里的对话，清楚自身的状况。</p>
孩子一直不肯出来，完全没有上次生育的感觉。</p>
这个孩子，多半是活不成。</p>
雷加走到床边，轻声道：“选择权在你，我会尽力保障你的安全。”</p>
手腕一翻，取出一根琉璃蜡烛。</p>
伸出右手手掌，照着手心深深划开，殷红鲜血将七色琉璃通体染红。</p>
“看好了，机会只有一次。”</p>
雷加提醒一句，伸出完好的左手。</p>
“嘶嘶……”</p>
一缕缕黑烟冒出，传来蛇类的吐信声。</p>
兰娜尔瞪大双眼，看见一条诡异的黝黑小蛇钻出，浮空落在雷加血淋淋的右手掌心。</p>
滋啦……</p>
掌心升起一股黑烟，小蛇张开不合体型的无牙大口，飞快的蚕食黑烟。</p>
待黑烟吃干抹净，掌心的伤口恢复如初。</p>
“血巫术？”</p>
兰娜尔怔怔出神，一时忘记了疼痛。</p>
最为古老血脉的子嗣，王国最有权势的家族后裔，她对血巫术有一个清晰认知。</p>
游历自由贸易城邦多年，她见过太多奇人异士。</p>
雷加说道：“决定吧！”</p>
“刨开我的肚子。”</p>
兰娜尔一咬牙，立刻有了决断。</p>
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把。</p>
“很好。”</p>
雷加点点头，冲着几名妓女示意：“把她搬到床上。”</p>
妓女们还震惊在血巫术的奥妙，反应过来连忙将兰娜尔搬上床。</p>
“啊……哈……”</p>
动作牵扯剧痛，兰娜尔咬紧牙关，躺在床榻上自己掀开染血衣裙。</p>
孕妇产子，没有男女之别。</p>
雷加侧过头，目光落在拐角的两人身上，淡淡道：“过来操刀，你们认为我懂怎么刨开女人的子宫？”</p>
“来了。”</p>
老学士眼冒光亮，飞快的准备刨腹工具。</p>
戴蒙愣在原地，犹豫着迈开脚步。</p>
他大为震撼。</p>
看来比武大会上，让剑身燃火的手段只是冰山一角。</p>
不过那都不重要，妻子能平安生产才是关键。</p>
短暂的准备工作过去。</p>
兰娜尔张大双腿躺在床上，几名妓女把控住她的手脚。</p>
雷加一手握着琉璃蜡烛，一手抚在她的肚子上。</p>
滋~</p>
琉璃蜡烛点燃，右手显形的衔尾蛇躁动乱窜。</p>
他有两根玻璃蜡烛，一根赋予加持魔咒的琉璃材质，一根施展【镜花水月】的玻璃材质。</p>
刨腹会连同子宫一起侧切，剧痛与流血都会要人命。</p>
衔尾蛇的能力不够，需要加持魔咒强化。</p>
待老学士拿出刀具对准切口，雷加沉声道：“动手！”</p>
“啊！！”</p>
顿时，惨叫响彻阁楼内外。</p>
……</p>
十分钟后。</p>
鲜血浸透床榻，惨叫早已没了生气。</p>
兰娜尔满眼绝望，梗着脖子瘫软在床。</p>
雷加脸色发白，不停催动衔尾蛇，目光紧盯着琉璃蜡烛的烛火。</p>
事实证明，刨腹比他想象的血腥残忍。</p>
他原本想保住兰娜尔和孩子的命。</p>
如今看来，能保住一个就很难得。</p>
滋啦！</p>
心神摇晃之际，烛火猛然升腾，仿佛爆出油花。</p>
雷加双眼一凝，意识瞬间转移。</p>
琉璃蜡烛上的鲜血迅速吸干，【镜花水月】与【梦之视野】同时触发。</p>
……</p>
“啊……不要……”</p>
意识刚一清晰，女人的惨叫响在耳畔。</p>
声音十分陌生，却又莫名的感到熟悉。</p>
雷加愣了愣，睁开眼。</p>
身处一间卧房，墙壁上的交媾壁画非常眼熟。</p>
环顾一周，雷加当场呆住。</p>
一张产床上，银金发色的女人凄厉哀嚎，圆滚滚的肚皮切开一道血口子。</p>
一群熟悉的侍女围在床边，用力按住女人的手脚。</p>
床头一侧，年轻时的父亲焦急等待，低着头面色挣扎。</p>
床尾处，坟头草三尺高的大学士梅罗斯面色阴沉，将手伸进女人的肚子里掏取。</p>
“韦赛里斯……不……”</p>
女人痛哭流涕，疼痛令她剧烈摇晃头颅。</p>
韦赛里斯不知所措，闭眼向七神祈祷。</p>
雷加目睹这一幕，连忙紧盯女人的面孔。</p>
银金色长发、精致的五官、惊恐流淌的汗水。</p>
眼睛与雷妮拉几乎相同，也有点像雷加。</p>
只一眼，雷加认出女人的身份，呢喃道：“艾玛……母亲。”</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