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不知道米凯尔要说什么，做什么，但她感受得到，对方的笑容中……</P></p>

怎么那么像王顾左右而言他呢。</P></p>

一个晃神，识之律者已经站到了她身边，也就是米凯尔的身后，颇有些不满地挺起胸膛道：</P></p>

“你刚才叫我啥来着？”</P></p>

“识之律者啊，你不希望我这么叫你吗？我不应该这么叫你吗？”</P></p>

“……”</P></p>

识之律者的喘息声粗重又漫长，她忽然冷哼了一声，快步远离两人，走了大概有七八步远，找了个墙角，双臂抱住膝盖蹲了下去。</P></p>

华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因为米凯尔的开口，不得不将视线转回到那个熟悉的背影身上。</P></p>

“你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充满了巧合啊。还记得脚下这一片土地吗？已经过了五万年时间，沧海桑田，虽然还叫长空市这个名字，但实际地域早就是两码事了。可是……来到这里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熟悉——谁让我在这里死过一次呢？”</P></p>

“第三次崩坏的时候？”</P></p>

华明知故问，脚步向前蹭了两下，想要站到米凯尔身旁，最后却仍旧落了他半步，与随时有可能瓦解的栏杆之间隔了一条手臂的距离。</P></p>

云层在逐渐靠近，雷光在不经意间将身前的大楼击碎，四溅的碎石块如霰弹一般射来，华本能地抬起手想要硬抗，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下了一切。</P></p>

视线向一旁偏了偏——到最后，居然还是他挡在了她身前。</P></p>

“既然不待见我，为什么还要保护我。”</P></p>

“这是什么问题？刚才我若是不出手，自己也会被砸伤啊。”</P></p>

米凯尔依旧没有回头，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只能看到一条白色的巨龙自翻滚的云层中落下，深蓝色的量子之影如蝗虫一般汇聚成乌云的规模，于天空中四处扫荡，只有在极其不经意间，才能看到一抹足以划破空间的金光。</P></p>

“这话说的，像是我在自作多情一样。”</P></p>

华用攥紧的拳头掩了掩唇鼻，语气勉强中又带着深深的迷茫。</P></p>

【喂喂喂老古董！你可别被这个家伙骗了！你忘了是谁把那份记忆丢给我的？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个男人才对吧。他是怎么想的我都看出来了，你看不出来？】</P></p>

【……】</P></p>

【他不就是……】</P></p>

【我知道。】</P></p>

华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间，大楼在引力的作用下前倾了一些，正好让她在猝不及防下站到了米凯尔身边。</P></p>

【老古董，你支楞起来啊！你又不欠他什么，有什么就说啊！】</P></p>

【你先不要说话。】</P></p>

华转过头，认真地盯住米凯尔的侧脸。</P></p>

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像所有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窄窄的额头，郁结的眉心，算不得多么挺拔的鼻梁，以及紧紧抿住没有一丝缝隙的嘴唇——最后一点，直到被注意到时，华才发现，自己似乎也是如此。</P></p>

“米凯尔，你知道吗……”</P></p>

“嗯，我知道。”</P></p>

双眼一下子瞪大，但下一秒，其中将出未出的光芒又急速熄灭了。</P></p>

“我知道，这对于琪亚娜而言是相当残酷的事情。但我们当初面对的一切又何尝不残酷呢？”</P></p>

“你在说什么？”</P></p>

“如果有的选的话，我也希望她们这几个女孩，也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平凡而安稳的生活。但是对于琪亚娜而言，这样的世界也未必不好。”</P></p>

干涩的嘴唇蠕动着，不知怎么回事，两人便开始了一场各说各话的交锋。</P></p>

“……米凯尔，你一到紧张的时候，最开始，会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去摸鼻子，会用手去挠头。”</P></p>

“在一个和平而安稳，在一个只有美好的世界中，是不会有英雄存在的。英雄的存在，同样也意味着恶人的存在。凯文说得对，没有人能够主动成为英雄，所有的英雄都是意外，只不过是灾难发生的时候他们正好在那里，在那里选择了将责任和沉重背负。”</P></p>

“紧张加剧的时候，你会紧紧盯住对方的鼻子——其实最开始你是盯着别人的眼睛的，只不过苏告诉你那样对别人的压迫感太强，你就改成了盯鼻子。”</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