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边让微一皱眉,正要询问小厮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一旁的华歆见边让停下,也跟着停下脚步,就在华歆转身的瞬间,那小厮迅速一个闪身躲了起来。
边让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明白了一二,不等华歆发问,他便转身离开,始终没有再看华歆一眼。
华歆被边让的无视气得脸色铁青,他今天已经被边让无视很多次了。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如果不是顾及到崔烈的命令,他早就翻脸了。
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超过边让,出了府门直接钻进马车扬长而去。
边让并没有着急离开,他挥手打发了催促他上车的家仆,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华歆的马车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街角。
此时,那用石子砸他的小厮从身后窜了出来,对他躬身一拜“大人。”
边让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淡淡地问道“何事?说!”
那小厮急忙小声回道“主人请您去书房叙话。”
边让闻言微微一愣,满眼疑惑地看向那小厮,他原以为这小厮如此小心谨慎,是有什么大事要说,没想到只是何进叫自己回去。
小厮见状,急忙小声解释道“是主人说不能让华大人知道。”
边让看着那小厮,欲言又止,挥手示意他前面带路。
既然何进这么小心谨慎,还要特地避开华歆,想来这小厮也不可能知道何进叫他回去干什么。
何进的书房位于何府西侧,边让一路上浑浑噩噩地跟着那小厮七拐八绕地走了半天才来到这里。
远远地便看见此时何进的书房外布满了甲士,他们守护在书房五十步开外,将何进的书房团团围住。
看着那一把把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光芒的刀枪,边让心里一惊。
刚一靠近,值守军校一声大喝拦住他与小厮二人“站住,将军有令,只准大人一人进入。”
边让深吸了两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慌乱,在一众侍卫的注视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何进的书房。
此时虽然身无旁物,但他却仿佛感觉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
颤抖着手轻轻推开书房的大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清醒不少。
只见此时的何进正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负手而立,在他的面前有一台高高的剑架,他就那么静静看着架上的宝剑。
边让小心翼翼地轻轻叫了一声“将军!”。
“把门关上。”何进淡淡地说道,边让应了一声,急忙回身关上房门。
何进始终不曾转身,他好像被面前的宝剑深深地吸引住了一般。
边让小心翼翼地走近,躬身拜道“拜见将军,不知将军唤在下回来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书房中回荡,何进没有立刻回答,他仍然盯着那柄宝剑,仿佛在剑中寻找着什么。
书房内一片沉寂,只有那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中弥漫。
“文礼,你可知这剑为何如此吸引我?”许久,何进终于打破了沉默,但他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柄剑。
边让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将军,此剑锋利无匹,是把不可多得的宝剑。它又跟随将军多年,将军和它之间已经产生了某种感情。或许,这就是它吸引将军之处。"
何进缓缓转身,看着边让,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得不错,它无坚不摧,这些年和我作对的人纷纷倒在了它的剑锋之下,它可以说是救过我何进的命。”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边让,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说,它这次还能救我吗?”
边让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能感觉到何进话语中的杀气。他从未见过何进如此冰冷的神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何进缓缓转身,将宝剑取下,拿在手上轻轻地抚摸着剑身“文礼,你跟我多久了?”何进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让边让如坠冰窟,颤颤巍巍地回道“将军,五…五年了。”
边让弓着身子,将脑袋压得低低的,心思翻涌。他不明白何进究竟何意,难道是要杀了自己?可是仔细想着,自己并没有得罪他啊?
就在他思绪飘飞之际,何进的声音再次传来“是啊,五年了,这五年里,你对我忠心耿耿,时常帮我出谋划策,本将再此谢过了。”
何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惜,本将有时太过自大,听不进谏言。上次如果听了你的建议,何至于兵败如此。”何进说着,将手中长剑举在眼前,用拇指轻轻刮了刮剑锋,冷冷地说道“文礼,现在你还会帮我吗?”
边让卷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颤抖着回道“请…请将军吩咐,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刻,他已经别无选择,他不知道何进究竟要干什么,但是想来这件事一定不小。
虽心中不愿,他知道此时若不答应何进,他必定葬身于此。
他原本对华歆说的辞官归隐不过是应付之言,随口一说,虽然心中有了想法,但是还是下不了决心。
但是现在,他恨不得立马就离开洛阳,永生永世都不再踏足洛阳一步。
何进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手里的长剑也放回了剑架,将还弓着身子的边让扶起,招呼他坐下。
边让一边擦汗,应付着笑了笑,同时在心里想着对策,如何才能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带着家小逃命。
此时的何进就仿佛是个下人一般,亲自跑去抱着酒壶给边让斟了一杯酒,笑道“来文礼,请饮了这杯。”
边让接过木制的酒杯,却没有马上喝,他将酒杯端在手里,看着何进说道“将军若有事要交代在下,尽管直言,在下定然在所不辞。”
何进转身走向书案坐下,将手中的酒仰头一口喝下,看着边让沉声说道“如今宦官当道,朝纲不振,我欲拔剑而起,为天下苍生讨个公道,不知文礼可愿意助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