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素小心翼翼地趴到崖边对下面喊:“沈冬月,沈冬月你在哪?”
呼啸风声中,伴有女子的呻吟声,沈冬素忙道:“她就在下面!”
莫修谨将一把藤蔓缠到一起,试试力道后说:“我下去找她,你去学院找人帮忙。”
沈冬素不干,莫修谨出了什么意外,诱发病情怎么办?再说,她是医师,如果沈冬月受伤,她还能紧急治疗。
一把抢过藤蔓,不给莫修谨反应的机会,直接跳下去:“你去找人帮忙,我去救沈冬月。”
莫修谨气的想骂她,又骂不出口,你这个堂姐成天欺负你,她一出事,你比谁都上心。
看着沈冬素平安落到断崖处,莫修谨才大喊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带人来。”
断崖下,沈冬月被像网一样的藤蔓结住,并没有受外伤,但她下半边身子全是血,将衣裙都染红了。
她看到沈冬素吊着藤蔓从天而降,这一刻,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捂着肚子痛苦地道:
“冬素,快,救我孩子。”
只看一眼,沈冬素就知道,她的孩子没救了,流产大出血,一个不慎,她也会没命。
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针炙包,她三两下脱掉沈冬月的裙子,给她施针止血。
沈冬月眼神近乎迷离,若非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沈冬素,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死后遇到鬼了。
“冬素,你为什么来救我?”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堂姐,所以我来救你。呃,好恶心,实在说不出口。
因为原主的执念逼我救你。呃,变成恐怖故事了,会把沈冬月吓晕吧?
沈冬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唯有沉默。沈冬月见她不说话,自己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肚子里可是他的骨肉啊!
他明明答应我的,为什么要悔婚?”
这个问题沈冬素能回答:“因为他想当县太爷的成龙快婿,你就成了麻烦。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你知道我是怎么察觉到你有危险的吗?冯文生对付麻烦精的办法就是,杀了她。
当初他跟我退亲,我娘要把我卖给傻子,我救他帮我,他不愿意,又怕我把事情闹大。
就推我落水,想淹死我。”
沈冬月全身颤抖了起来:“他,他怎么敢?你为什么不说?”
沈冬素冷声道:“我说了你们会信吗?他是什么人,全村唯一的童生,长相英俊,全村姑娘都希望能嫁给他。
我又是什么人?天煞扫把星,爹不疼娘不爱,你娘和你奶奶成天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说出真相,不光没人信我,还会说我编瞎话想赖上冯文生。”
沈冬月害怕起来:“那我怎么办?我说是他推我落崖,别人不信我怎么办?”
沈冬素决定先问清楚她的想法,再想办法惩治冯文生。
逐正色道:“你先想清楚,此事一传开,你名声扫地,以后再难嫁好人家。
而冯文生同样名声扫地,说不定学院会开除他,甚至不让他参加春考。
你舍得断送他的前程吗?如果他求你原谅,答应娶你,你要怎么做?”
如果沈冬月是个恋爱脑,那只救她的命就行了,就让恋爱脑配渣男,天作之合。
原主再怎么不满,她也不会干涉,大不了就一辈子带着掌印,全当纹身了。
沈冬月沉默良久,抬头看向沈冬素,眼神坚定地道:“他杀了我的孩子,还要杀我。
我绝不原谅他!
一个杀妻杀子的男人,他说再多好听的话,我也不会嫁给他。
我就要断送他的前程,他不是想娶县太爷的女儿吗?看他名声扫地,还怎么娶?
冬素,你帮我作证,哪怕是被浸猪笼,被送去做姑子,我也要去揭穿他真面目!”
这样的沈冬月大大出乎沈冬素的意料,不做恋爱脑,就值得帮。更何况,也是替原主报仇。
沈冬素重重点头:“好!我们一起去揭穿他。”
待拔了针炙又叮嘱道:“我这针炙是跟凌府神医学的,他不让外传,你别跟旁人说。”
沈冬月面色苍白如纸,满心满脑都是想着报复冯文生,哪里会在乎这种事,点头应下。
再看沈冬素,以前怎么看她,都觉得讨厌的很。而如今自己出事,她竟然不顾危险来救。
都说血浓如水,兄弟姊妹之间,打着骨头连着筋。这一刻,沈冬月真切地理解了这句话。
莫修谨带了几个同窗,还有一个夫子来帮忙。
放下软梯,莫修谨和一个高壮男子下来,将沈冬月背了上去,沈冬素自己爬上去的。
众人一看沈冬月满身的血迹,只当她是跌下崖摔伤了。没料沈冬月直接跪在那个夫子面前,哭道:
“求夫子替小女做主,小女是被未婚夫,书院学子冯文生推下崖的!
这半身血污也非摔伤,而是流产所致。小女怀了他的孩子,他却移情别恋而悔婚。
又怕小女将有孕之事暴露,就将我诱骗到山上,推落悬崖。
天可怜见,我吊在了藤蔓上才没死,只可怜我腹中骨肉,却没了。”
说完沈冬月大哭起来,在场众人皆面面相窥,实在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实。
莫修谨说发现有人意外落崖,还以为是附近农女采药,不慎跌落。
没想到竟然是学院学子,意欲杀人灭迹!
那个老夫子气的胡子直颤,抖着手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莫修谨,你先回学院,将冯文生扣押,老夫带他去见官!
我长青书院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恶徒,真是有愧先贤啊!”
莫修谨看一眼沈冬素,见她微微点头,示意别担心,这才放心下山。
等沈冬月被抬下山,却得知冯文生并没回学院。
老夫子镇定道:“先送这姑娘去看大夫,老夫亲自去冯文生家里寻人。
出了这样的事,他以为能躲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