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冬衣呢?要是没买,这鹤氅爷爷也不要了。”
沈冬素忙笑道:“我也有呢,在小木屋收着。阿爷放心,我不会亏待自个的。”
我又不是原主那个傻姑娘,一味付出,最后什么也没落着。未婚夫退亲还要杀她,母亲骂她是扫把星……
沈冬素突然觉得她快要抓住什么了,抓住原主最渴望的东西,可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她只好暂时不想这件事,当天晚上蒋氏和阿沅、大麦烧了一桌丰盛的晚饭,正式庆祝沈冬素度过一劫。
李庸医和孙亭长即将发配的消息,已经传遍全镇,沈家的天煞女又成了镇上的名人,不过这次都是夸赞她的。
因此事还有两人升了官,老村长成了里长,老里长成了新的亭长,沈家村村长暂缺,过几天开大会,全村选村长。
沈冬素让沈爷爷去参选,沈爷爷先是不愿意,觉得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又没当过兵,家里也没读书人,没资格当村长。
沈冬素鼓励他道:“谁说当村长非得能文能武啊?只要能带领全村过好日子,就是个好村长。
咱家有读书人啊!仲阳不是在读书吗?”
正给小满挟菜的仲阳闻言忙道:“就是啊爷爷,夫子说我明年就能进长青学院,后年我就考童生。
等我成了咱镇上最小的童生,你就是童生爷爷,当个村长还不简单!”
沈爷爷笑他:“你这话就像懒汉,拿到一把种子就开始想秋天丰收之后,去哪打酒买肉。
才读几天书,就夸海口考童生。”
沈爷爷一老辈子都是兢兢业业的农民,小时候没在沈家村长大,口音还带了点麻城音。
因为这个他跟村里的其他老人相比,显得有点不合群。这临老了,还有机会能当官。
说不心动是假的,可他又不想抱有幻想,目前他只求能把小满小虎带大,别的真不敢多求啊!
翌日,沈家村又有了新鲜事,来沈家当小工和磨红薯的村民,都在议论。
那就是冯文生和沈冬月在议亲了,听说两家已经在请媒人,请先生测黄道吉日。
王金花早就像大喇叭一样说开,最迟下个月,她就是童生的丈母娘了!
听到这个消息,蒋氏和沈父都有点担心沈冬素,结果发现她丝毫不在意,该干啥干啥。
还笑问沈爷爷要不要去喝喜酒,听沈爷爷不耻地说,才不去掺和那一家子的事。
沈冬素顿时眉开眼笑,说实话蒋氏确实有点吃醋,冬素对沈爷爷的孝敬,远远超过对她和沈父。
快晌午的时候,沈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竟然是胖厨子带着一车东西来看沈冬素。
沈冬素跟家人介绍胖厨子的身份,一听是冬素每七天去帮厨的厨子,还是沈林钟的朋友。
沈家人都客气极了,沈冬素悄悄问他:“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胖厨子笑道:“是刘管家吩咐我来的,让我问问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是大忙,像之前挖藕塘,那样的忙,有需要您尽管说,府上闲人多,来帮您干活!”
沈冬素疑惑地拍拍马车道:“平白送我这么一车东西,又要帮我干活,无功不受?,你不说清楚,我不要敢啊!”
胖厨子顿时笑道:“师父果然大度,教了绣娘这么强的技术,都没想过要点啥。
我听刘管家说,你教绣娘纺线和织衣的技术,很是厉害。
连王爷都夸奖姑娘大方,所以才派我来问问,看能帮姑娘干点啥做为回报。”
沈冬素本能地问:“能折成银子吗?”
见胖厨子一脸诧异,她又干笑道:“开玩笑呢,教个织毛衣就想要银子,我会被后人耻笑的!
不过既然王爷和刘管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瞧,我这房子盖的,龟速啊!
燕子做窝都没这么慢,王府的工匠能不能来帮帮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我想在初雪之前,让我爷爷搬进暖和的房子里住。“
胖厨子一拍大腿:“这是小事!姑娘放心,等我回去就报给刘管家,最多半个月,保管姑娘住进新房子!
对了,姑娘还没打家具吧?府里木匠也闲着,给姑娘打一套家具。”
他可是听刘管家说了,那个织衣裳的技术,非常厉害!要是在京都,当秘方卖,不少人家都会抢着买。
而沈姑娘只需要帮忙盖个房子而已,刘管家当然会投桃报李啊!
就在这时,沈冬素看到沈爷爷换上旧棉衣,和挑着竹筐的大鱼欲往田间去,大鱼没穿鞋,裤脚换的高高的。
沈冬素忙问:“阿爷你们去哪啊?”
沈爷爷回道:“挑塘泥肥地,别人家都挑完了,就咱家还没挑,再迟些时日上了冻,就挑不成了。”
沈冬素这才想到最近总看到挑黑泥的村民,之前和冯文生在河边说话,就遇到过。
又从原主的记忆中搜了一下,是了,秋冬农闲时,农民做最多的事就是为肥地做准备。
一般都是窖肥,或是挑河泥、塘泥埋肥。
之前这是沈父的工作,如今就得沈爷爷和大鱼来做。一拍脑门,之前完全忘了这件事,该让甲十八挑的。
营地的甲十八打了个喷嚏,这是有人在骂他吧?还是有人在想他?
在沈家的那段时间,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家的感觉。也不知沈家的人会不会偶尔想起他……
胖厨子一听,忙笑道:“明白了,姑娘放心,明天我就带人来挑塘泥。”
沈冬素忙把沈爷爷喊回来,胖厨子没在沈家多留,把一车东西卸下,就赶紧回去复命。
蒋氏欢地地往厨房搬东西,看到那一筐筐炭,一卷卷棉布,一袋袋白米白面,一桶桶猪油腊肉,喜上眉梢。
这礼物备的,太合农村人的心意了。给农村人送礼,你要送值钱的古玩字画,那就是纯傻子行为。
在沈爷爷眼中,一个古董瓶子,还没一袋米值钱。
又听沈冬素说明天会有人来帮忙盖房子,还会有人来挑塘泥,就是之前哥哥带的那一批人。
蒋氏奇道:”人家为啥这么帮咱家?上回你说是教厨子炒菜,这回又是为啥?“
沈冬素实话实说:“这回是我教绣娘织毛衣,就是教你和姨母她们织的那个。”
蒋氏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这些有贵人咋这么好糊弄?教个织毛衣就送这么多东西?
当家的,你会啥?明天他们过来,你也教他们点东西。”
沈父失笑:“别开玩笑了,上次人家来帮忙,咱家连饭都没管。这回可得好好管一顿,明天一早你就去镇上买些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