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淡淡一笑:“那漕帮的大当家和手下的几个兄弟,以前都曾跟老爷学过几个字,从此就将我们家老爷认作先生了,每年的这一日,他们都会备礼上门祝寿。虽说都是些莽汉子,但对我们家老爷倒都是恭恭敬敬的,平日里若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也会来请教我们家老爷。”
正说着,就瞧下人领着两个衣着得体,身材粗壮的汉子从外进来。
紧跟着,又见一位披着宝蓝底缎面披风的年轻公子从外进来,浓眉大眼的,看起来甚为顺眼。并且进来后,瞧着那两漕帮的汉子,似怔了怔,随后就点点头,也跟着一块给叶明祝寿去。
丁四奶奶便问:“那位公子是谁?”
“是我们府陆姨妈家的公子,前几年一家子搬去京城,如今陆姨妈又送了这哥儿回来,前几日已进了俞川书院。”
丁四奶奶点了点头,便继续往里走,只是行了几步后,似想起什么,又道:“这么说来,贵府的陆姨妈跟那陆九漕帮的当家是亲戚?”
年氏笑了笑:“算是同宗同族。”
叶楠夕听了这消息,倒是有几分诧异,原来陆姨妈家跟漕帮大当家还是亲戚,难怪真哥儿虽看着是挺傲娇的一娃,但那脾气瞧着也挺冲。
……
没多会,筵席便正式开了,里面热闹的声音在外面隐约可闻。
凤九娘算着里头差不多已酒过半旬,就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又等了一会,总算瞧着刚刚进去的陆七出来了,正往她这边看。凤九娘这才下车,往叶府大门走去。
梅花酒果真不负盛名,入口顺滑,唇齿留香,叶楠夕便忍不住多贪了两杯,结果过了两刻钟,她才隐约感到后劲。吃了半碗米饭勉强压住后,却反觉得胃有些胀,于是跟老太太低声说了一句,便起身暂时离席。绿珠要跟着,叶楠夕摇头,她就不过是出去散散酒气罢了,顺便去看看文姨娘,倒不用丫鬟时时跟在身边。
只是刚从花厅出来,就瞧着一个面生的小厮在走廊口那朝她这探头探脑。叶楠夕瞧了两眼,认出是专门在前院伺候的小厮,心里狐疑,便移步走过去。
“有位叫凤九娘的想见二姑娘一面,在竹篱笆那儿。”那小厮瞧着她走过来后,忙低声道了一句,然后就低头走了。
凤九娘找上她?
前儿半夜过来找她丈夫,今日又挑了这么个日子上门找她来,可真有意思。叶楠夕想了想,便抬步往外走去,竹篱笆是叶府花园的一角,夏日时那里绿荫成片,是乘凉的好地方。
眼下是腊月寒冬,那个地方就只剩下枯藤荒草,自然是没什么人过去。
陆真酒量一般,偏那两漕帮的兄弟跟他坐了一桌,两人都是极好酒的,陆真又是少年心性,不想叫人笑话,不免就梗着脖子喝多了。幸好他在醉倒前,因膀胱先受不住,这才接着解手的由头脱身出来。
叶楠夕听完凤九娘的意思后,看了看她一直戴在面上的黑纱,笑道:“这等事,姑娘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知道三奶奶是个心如明镜的人儿,此事跟三爷有莫大干系,若再寻不到陆新的下落,三爷怕是要担大责的。”
“那都是男人在外头的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姑娘既有这怀疑,何不直接找萧子迩问去。”
凤九娘看着叶楠夕淡淡一笑,只是因她面上蒙着黑纱,所以那笑容看着并不明显,但那眼里的神色却极其明了。叶楠夕挑了挑眉,就看着她问:“姑娘既是在求人,却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只是怕会吓到三奶奶。”凤九娘说着,就抬手解下蒙在面上的黑纱。
那是一张被烧毁的脸,若是将右半边脸遮住,她无疑是个美人,即便不是倾国倾城之色,却也足够吸引人了,但……
叶楠夕一时无话,凤九娘又将面纱戴上,道了一声“我等三奶奶的消息”然后便转身走了。叶楠夕在那站了一会,便叹息地摇了摇头,打算回厅里去,却刚转身,就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个红得耀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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