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她拥着他睡去了。
这个夜晚,她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好梦。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那是梦,以为是真的,有多少人能辨别出梦境和现实的区别?她也不例外。
她梦见一个人与她并肩而行,在下着雨的傍晚,散着步慢慢回家。
他看见她一直盯着鱼,便买了一尾,说晚上做给她吃,问她是喜欢红烧还是清蒸。
章寒居紧紧握住他的手,笑眼弯弯,挎着他的手臂。
雨不再下了,他们也回到了家,她收起伞,看见了身旁人那双温柔的眼,是沈添欢。
“怎么了,不进去,看我干什么?”
章寒居站着台阶上,他站在花坛旁,她便俯身去吻他,“我喜欢看你,你管得着吗?”
他就笑了,避了一避,“那我不要让你亲我了。”
她转身去关门,“好啊,那你也不要进屋了。”
一,二,三,再一开门。
面前已经是另一个人。
“是你?”章寒居一惊。
“就算你不要我,鱼你总得要吧?”钟星封将买的菜递给她,“家里没有醋了,刚才忘了,我顺便去外面买一点。”
章寒居迷糊了,冲入雨中,“怎么回事?”
再一转眼,她已经在一个婚礼上,海风吹动她的头纱,她将捧花高高举起,笑得那样痛快,露出自己不大好看的虎牙。
有人问她,“章寒居小姐,你愿意成为钟星封的妻子,永远爱他,永不遗忘这份爱吗?”
“我愿……我……”她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梦,她绝不会和钟星封结婚,这个男人,早就有了心爱的人,一个此生绝不放弃爱他的女人,他们才是夫妻。
“你不愿意吗?”钟星封的眼睛很悲伤。
他握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不愿意?我为了你放弃所有,你却不愿,为什么?说啊!”
“我爱的是沈添欢。”
那双手,束缚得那样紧的手,瞬间便松了,放她自由了。
她不愿意逆风执火炬,若能做一只在泥潭打滚的乌龟,那又有什么不好。
于是身边的人就变成了沈添欢,刚才那个人便坐在了亲友席间,穿了一件黑色短袖,衬得皮肤更白了。
沈添欢拉起了她的手,“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不再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全心全意看着眼前人,“是,我愿意。”
“你爱我吗?”
她沉思。
“你不爱我?”
“不,我只是需要思考,我需要谨慎些。”
“好,你想吧,我慢慢陪你想。”
“好了。”
“什么好了?”
她说,“爱你这件事,我想好了。”
于是两人便在婚礼上甜蜜而慎重地接吻,交付一生,像是所有的新娘新郎那样。
“其实这只是梦。”沈添欢很遗憾地说。
“哈?”梦里他居然也知道,而且比她还清楚。
章寒居与他十指相扣,“梦不一定是假,现实也不一定是真,你说呢?”
沈添欢看着身侧的新娘,目光柔和得像一潭水。
“请为彼此戴上戒指。”
有人将戒指盒交给他们,章寒居从钟星封手中接过戒指,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他说。
就好像他从来和她只是最浅薄的朋友关系,见了面会打个招呼而已。
章寒居为沈添欢戴好戒指,怎么看这戒指都很眼熟。
她离近了正想看清楚,梦已经忽然醒了。
这就尴尬了。
她脱光了衣服趴在沈添欢一侧,手还横在他腰间,两人包裹一张兽皮取暖,彼此都能感知对方的体温。
章寒居看着他,静静地,不知道要说什么解释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