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无限靠近那个答案,验证她的想法。
她摸到他那湿润的脸,才看清他的泪,可这时她已经靠得那么近了,看见了那双完全不像钟星封的眼。
倏尔放了手。
是她输了,落荒而逃,丢盔弃甲。
她转身便跑开了,不敢面对自己的卑劣。
是对钟星封念念不忘,还是对一个游戏人物动了心,是哪一个都让她不能接受现实。两个她都不该爱。
她无法欺骗自己,对他好感的来源是他的金属边框眼镜,是外形看起来和钟星封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眸,可到了现在,她才明白,他和那个人竟完全不一样,靠得那么近,即使她要他痛,他也只是承受着。
只要不看他就不用接受这个事实。
她拼了命往前跑,这样就能永远不再看见他了。
杨佳佳救了邵泽,枪支和利刃拿那些死而复生的人没办法,他们不伤不死,不知疲倦,一味追赶这些凶手。
邵泽气喘吁吁,“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我说的,结束战斗,杀了他们。”
“如果这样整局游戏都结束了怎么办?”
“那也好比我们被杀强,一旦他们赢了,我们就会直接离开战局,还不如先让他们死了,我想看看我赢了会有什么等着我,而不是我从这里离开,毫无所获。”她握着地图,明明入口就在树屋,可她怎么都找不到进入的门,上面显示是一座寺庙,庙前种着一棵树。
门可能是真的,只是在特定时刻才能打开,或许像章寒居一开始所说直接开杀才对,可如果是直接开始对抗,那他们说不定也没那么顺利拿到地图,冥冥之中似乎都已经注定好了。
早一步太早,晚一步又太晚。
杨佳佳和邵泽跑出去后,不远处就看见一个人影慢慢走了过来。
“是谁?”
“直接开枪算了。”邵泽说。
杨佳佳却推开了枪,“不是野人,是沈添欢。”
他的手臂正在流血,顺着手背,指尖嘀嗒。
“得来全不费工夫。”杨佳佳说。
沈添欢走到了他们面前,“我知道怎么杀野人。”
邵泽燃起斗志,“你知道?快,告诉我们。”
“很简单,只要——”
杨佳佳抵住了他的下巴,只要她开枪,沈添欢就会玩完了。
“让他说,可能他真的知道。”邵泽对杨佳佳说。
杨佳佳却从身后掏出绳子来,“我有个办法,比解决野人来得快。”
“你想怎么样?”邵泽不安地看了一眼沈添欢。
杨佳佳一路将他拖到崖边,底下便是流淌的泉水,冰冷刺骨,看着这个被绳子绑缚双手的人,她并不心软,若能达成目的,什么都值得,她只等那扇门开启。
邵泽扯住了她的手臂,“你真的要这么做?”
“一石二鸟,相信我,这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她不出来救他呢?”
“她不会。”
“章寒居还没有傻到会来送死。”
“就算她不来,我们也杀了一个。剩她一个人,我们会更容易杀她,你说呢?”
邵泽赞同,一把将他推了下去,“就这么做吧。”
快刀斩乱麻。
坠落,溺水。
冰凉的泉水冲浸他的身体,疼得发烫的伤口却被寒水镇痛,他清醒地看着自己沉入水底,慢慢合上了眼。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你很疑惑吗?”
他说是,“如果像你说的,那是爱,为什么会那么痛。”
“如果你想成为人类,你就该知道,爱有时候也会变成伤害。”
“可是你说过,爱会让人快乐,无论是哪一种爱,父母对子女无私的爱,兄弟姐妹流淌一样的鲜血,彼此扶持,又或者是男人和女人之前的爱,都会给人带来愉悦,难道你在骗我?”
曲溥叹了口气,“那很浅薄。有时候,某些人的爱,是带着尖刺的,拥抱越紧密,就会将彼此刺得越痛。”
他静静沉没,也在寂静的水底静静思考。
那个人如游鱼一般从天而降,他感知到水波,猛地睁开了眼睛,身后有人在割他的绳子。
那么一瞬,他无师自通,明白了曲溥的话。
眼见章寒居跳了下去,提着灯的杨佳佳急忙开枪,可还没等扣动扳机,邵泽已经抵住她的腰,“我反悔了。”
“为什么?你不想要她了?”
“她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沈添欢是我的朋友。”
杨佳佳很不屑,“呵,像你一样的东西,也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