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大喜,连忙道:“你说。”
年轻的妇人道:“奴婢当年跟在崔王妃身边,她喜欢奴婢伶俐,一起伺候的姐姐们喜欢奴婢勤快听话,当时王妃出事后,世子就被交到奴婢的手里,让奴婢送去王嬷嬷那儿暂时照顾。”
“奴婢去的时候,王嬷嬷挺着个大肚子,奴婢看她不方便,就动手给小世子换了衣服。”
“奴婢发现小世子左耳靠近发根的位置有一处胎记,若不仔细看,头发就盖住了。”
“那胎记是月牙的,颜色深棕。”
“奴婢当时就在想,这胎记可得牢牢记住了,可是后来随着崔王妃的离世,江老夫人担心我们这些年轻的小丫头留在府里会生别的心思,就把我们打发去了庄上。”
“再后来,奴婢就嫁给了庄头,没离开过京城。心里也始终惦记着小主子,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太后闻言,看了一眼江老夫人。
自觉理亏的江老夫人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太后没急着让那妇人辨认罗青玉,而是问道:“你是说,当时你给世子换了衣服,那有没有洗澡?”
那妇人摇了摇头:“我年纪小,加上当时夜深,不敢随便给世子洗。听那些稳婆们说,出生后等三天再洗也是一样的,便匆匆换好衣服便走了。”
太后又问白长史:“你去接的世子的时候,世子是洗干净的对吧?”
白长史闻言,连忙点头道:“是的。”
太后道:“一个女人生产如何凶险就不说了,可她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孩子,你也没有怀疑?”
“送世子和接世子的不是同一拨人,导致世子委屈受苦十七年,你们该当何罪?”
众人连跪下,谁也不敢推诿,只是觉得一个奶嬷都敢换走王爷的儿子,真是太过荒唐。
更荒唐的是,她把两个孩子养在一起,直到长大才被发现。
太后很生气,更生气的是,始作俑者已经死了,而眼前这些看似无意,实则是帮凶的人还显得很无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江氏,你眼盲心瞎,急功近利。当年若不是执意要照顾崔氏生产,本宫就会派嬷嬷过去,万万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崔氏刚离世,你便打量着怕她身边的人成为妾室,开始肃清那些年轻的伶俐的丫头,给了王嬷嬷可乘之机。”
“说到这件事,王嬷嬷是第一个该死的,你就是第二个!”
江氏吓得一颤,连忙道:“臣妇有错,当年痛失爱女,一时糊涂让王嬷嬷犯下这滔天罪过,求太后娘娘开恩啊,饶恕臣妇这一次吧?”
太后冷笑道:“若要饶恕你,怕是你女儿在世也不会答应。”
“来人啊,传哀家旨意,镇国公府老夫人江氏,褫夺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回去闭门反省三月,任何人不得求情。”
罗青玉原本想求情的,这会也只能按捺下来。
江老夫人哀求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可崔老国公爷根本不管他,而是叫着罗青玉道:“好孩子,你上前来。”
罗青玉上前,崔老国公爷颤抖的手剥开他左耳后,果然发现一片月牙形的胎记。
太后也走过来,问道:“如何?”
崔老国公爷哽咽道:“是世子无疑。这样的胎记,他大舅舅身上也有一个。”
此言一出,真相已定。众人顿时埋首,脸上十分羞愧。
苏映月也宛如泄气的皮球,刚想靠着屏风,不料屏风直接倒了下来,露出她在里面的身影。
众人又是一惊,唯听太后出声道:“你是自幼和世子定亲的,哀家也并非容不下你。”
“要怪就怪你太猖狂,仗着怀孕就目无尊长,肆意要挟。”
“从今日起,你搬出定王府,之前你们夫妻给王嬷嬷准备的院子,刚巧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