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福收的钱,和平安县城里那些医馆的费用一样,还理直气壮的说他这也收少了,至少省去了村里人去城里的功夫,村里人应该感谢他才对。
虽说事实的确是如此。
但,这不是白郎中想要的徒弟!
白郎中虽然医术不精,可是正因为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恩师的医术,因此在恩师去世之后,他便在恩师坟前发誓,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借着恩师传授的医术赚一个昧良心的铜板儿!
为了这个誓言,白郎中坚持了大半辈子,没成想在不惑之年被迫收的一个徒弟,竟然毁了他对已故恩师的承诺,这怎能让白郎中接受得了?
所以白郎中一气之下,便要与姚天福断绝师徒关系,并且离开姚家村。
可是他的户籍早就落在了姚家村,这些年来随着边境战乱不断,朝廷对百姓的户籍管控是非常严格的,早已不像十五年前那样的太平时代,白郎中可以凭借着铃医的身份四处游荡。
姚家村的人自然不会允许白郎中离开,毕竟姚天福才学了五年的医术,一点儿微末本事只能看些头疼脑热的小病罢了,即便收费,也赚不了什么大钱。
于是乎,事情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白郎中要么继续传授姚天福医术,姚家村的人也允许他在附近几个村子继续走方,要么就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姚家村哪儿也不去。
这一次白郎中也是教了姚天福一个方子之后,才得到出门的机会的,只不过他是最后才来到的三山村,因为从三山村往姚家村走,山路是最近的。
原本昨晚白郎中就应该返回姚家村,可是他本就不想再回去教授姚天福这个逆徒什么本事,再加上江大牛一家子以及三山村的盛情款待,所以白郎中便留了下来,一直到今天姚长贵他们没等到人亲自来三山村寻找白郎中……
“他们这是属于限制人身自由,白伯伯,你就不能去县城里去告他们吗?”
冷静下来的江大牛,立刻便开始为白郎中思索起了脱身之策,而他想到的第一个办法便是报官。
“哎,报官这种事情,需要有人证物证。”
白郎中却是叹息一声,对父子两人解释道:
“姚家村的人的确承了我不少情,但是这件事情是姚家村族老和姚长贵这个村长两人的意思,你们觉得姚家村还有人敢站出来为我作证吗?”
“若是我赢了,我倒是走了,一了百了,可是人家还要在姚家村里生活呢,得罪了族老和村长那往后的日子还能有好的吗?”
听见这话,江大牛和江大山都是沉默了下来。
的确,在这个时代,族老和村长的权力是极大的。
别看他们跟江鼎成关系不错,那是因为两家本来就有些沾亲带故,再加上江大牛一开始就给了江鼎成不小的惊喜,这一来二去的,江鼎成自然不介意双方皆大欢喜。
可是换了别的村,族老和村长就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了。
如今姚家村的族老和村长联合起来算计白郎中,整个姚家村的村民们自然不敢替白郎中作保,这是人之常情。
“啧,这姚家村,以往也没看出来他们那么焉儿坏啊!”
江大山挠了挠头,也是为白郎中思索起了从姚家村脱身的法子,可却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无绝人之路,白伯伯,新来的县令大人是个好官,即便没有人作保,可只要事实存在,我想县令大人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的!”
江大牛沉声说道,他倒是不怎么沮丧,现在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那就可以慢慢想法子了,相反江大牛还挺高兴的。
白郎中自己都想要离开姚家村了,若是他们三山村上下努力一把,将白郎中请过来……
那整个三山村的格局不就上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