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大牛不是说了嘛,这做吃食的生意,首先就是得干净,不然客人觉得脏下次就不来了。”
李氏从江大牛的手里接过了陶碗,又给江木匠和他的儿子江木娃倒了两碗茶水,笑着说道:
“家里的陶盆虽然能用,但终归是用泥巴烧出来的,而且又重又容易磕碰坏掉,我想着既然都要做木盆了,那就干脆一次凑个整数,反正这木盆只要不用的时候擦一遍猪油,放在灶台上也不会坏。”
“那这得多少钱啊,十个新木盆……”杨氏不禁在旁边心疼了一句,她这是把大嫂当亲近人了,所以才会舍不得大嫂家的钱。
“呵呵,也不贵。”江木匠此时已经喝了一碗冷茶水,将碗递给了李氏,笑着说道:“这木材都是从山上砍回来的,我寻思着大山家不也帮衬着村里人吗,我们家这几天靠着卖菌子也挣了点儿,所以这十个木盆就只收了个手工费,十文钱一个。”
“嘿嘿,老五,你这人够地道啊!”江大海闻言,顿时拍了拍江木匠的肩膀,而后又笑着说道:“我家里也想要几个木盆,能按这个价从你那儿拿几个不?”
“咳咳咳……”
江木匠身后的木娃闻言,顿时就急了,被茶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那可不行,你们家是你们家,大山家是大山家,我这些木盆拿到县城里去,少说也能卖个二十文钱呢!”江木匠白了江大海一眼,倒是十分真诚的说道。
木娃的咳嗽这才缓了一些。
“五叔你稍等一下,我娘回屋拿钱去了,婶子上山打灯笼草了没?”江大牛在一旁笑着插话道,免得自家二叔尴尬。
“去了啊,带着竹娃和笋娃一起去的,估摸着要不了一会儿就该到你们家来了吧?”江木匠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起来,他们一家子都赚人大山家的钱,从早赚到晚,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十文钱一个就给大山家做了十个新木盆呢。
“我估摸着也该快了,灯笼草好打,就是得小心点儿蛇虫,竹娃和笋娃要是闲不住,可以跟着二牛他们一起去打鸡草嘛。”江大牛叮嘱了一句。
这江木匠一辈子靠树林吃饭,生了三个崽都是男娃,取的名字也跟树木有关。
木娃竹娃笋娃……
木娃今年好像才十二三岁,正跟着江木匠学一些木匠的活计,估计以后就要继承江木匠的本事了,至于竹娃和笋娃,大的那个都才八岁,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也会学一手木匠活儿傍身。
“哎,行,等他娘回来,我就跟两个孩子说一声,别再上山去招那些蚊虫了。”
江木匠也听出了江大牛的意思,心想着江大牛说的不无道理,当即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他五叔,这是咱们商量好的工钱,您数一数看对不对。”
几人没闲聊几句,李氏便拿着一个自己缝制的荷包走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了五串十文一串的铜钱递给了江木匠。
江大牛看得清楚,那分明就是自己串好的铜钱啊。
果然,无论在哪个朝代,孩子交给父母保管的钱都会被父母在无声无息间花出去是吗……
“你家的为人,我哪里还有信不过的?”江木匠接过了钱,也没细数便放进了怀里,而后便对几人说道:“成了,我先回去把家里的那些木屑收拾一下,改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