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任以道在抓住三庐剑后也发现了问题,感觉它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锅炉,在掌心不断的震动,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逃出。</p>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任以道手掌用力一握,硬生生靠着蛮力将那震动给镇压下去……</p>
不服?</p>
就你不服是吧?</p>
小子,听说过以理服人吗?</p>
那以力服人呢?</p>
若阁下听不懂道理,那本道长也略懂一些拳脚。</p>
“这……”</p>
被任以道强硬地抱在怀中的李秋水这时候都忘了挣扎,呆呆地看着被他镇压后沉寂下来的三庐剑。</p>
“被镇压了?不,它是认可他了?”</p>
感受着三庐剑从愤怒到不解,渐渐转变到欣喜,最后化为狂喜的情绪,李秋水懵了。</p>
“啊?”</p>
“这可能吗?”</p>
作为三庐剑认可的剑主,李秋水是很清楚它的力量是有多恐怖的。</p>
当年的铸剑庐三位老祖在铸造这柄剑的时候,纯粹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技法和能力,根本不管这剑会对使用者有多高的要求,一味地叠加它的属性。</p>
最终,他们成功地创造出了一把极强,但也对持剑者要求极为苛刻的准至宝。</p>
精神力、肉身与道法三道同修,且都至少达到炼虚实力。</p>
这要求听着还不算难,但实则几乎没有符合条件之人。</p>
体法双修就已经万中无一,三道同修更是万万人中的找不到一个,更不用说还要修炼都到炼虚的地步。</p>
铸剑庐之人能用,则是因为出身,三庐剑对铸造自己的宗门还是有感情的,允许他们握住自己。</p>
他们说是持剑,但其实都是三庐剑配合着他们出手,只是个握剑的工具人。</p>
李秋水能用,是因为她天生剑灵体,受到三庐剑的青睐,它主动将力量借用。</p>
比铸剑庐的人强一些,他们间的关系算是通力协作的战友。</p>
但到了任以道手中,这情况又有所不同。</p>
三庐剑认可了任以道。</p>
那可是认可啊!</p>
从三庐剑出世以来,从未有过的殊荣!</p>
这意味着什么?</p>
这代表着,它将真正地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剑,在他的操控之下披荆斩棘。</p>
任以道也注意到了三庐剑的异动,但他并不在意。</p>
他也感受到了三庐剑中传来的狂喜情绪,撇了撇嘴。</p>
这么快就沦陷了?</p>
在任以道的认知中,这把剑就是个软骨头,自己只是稍微威慑了一下,结果它就露出肚皮投降了。</p>
呵。</p>
又是个舔狗剑。</p>
他根本没将这把剑放在心上。</p>
就和很多东西一样,越是白给的东西,就越是不容易珍惜。</p>
而在任以道嫌弃三庐剑硬舔的时候,李秋水忽然也反应过来另一件事。</p>
“等等,既然他能被三庐剑认可,那也就是说……他突破炼虚了?而且还是三道都突破了!!?”</p>
啊???</p>
这个冲击性的事实,让李秋水一时间有些失神,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任以道。</p>
他……炼虚?</p>
三道同修,天境之下第一人?</p>
在李秋水的印象中,任以道虽然很多时候不那么着调,但在实力方面很强大,应该有化神的实力。</p>
强,但也没到不能追赶的地步。</p>
李秋水跨入化神,再凭借着自己剑灵体的优势,她有信心与化神境的任何人一战。</p>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追上了任以道,有了平等对话的资格。</p>
但现在,你却忽然告诉我,他其实不是化神,而是炼虚?</p>
炼虚这种大境界的突破,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小事,不可能隔了这么短的时间三道都突破。</p>
所以,他一直都是炼虚?</p>
他是在骗我吗?</p>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巨大的冲击让李秋水有些黄恍惚,止不住顺着这个思路胡思乱想。</p>
那他之前,其实是一直在陪我玩耍吗?</p>
当初的那只化神境的妖鬼,其实对他来说根本不费力气就可以解决?</p>
那我的那些决心,在他看来其实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般可笑?</p>
那对我的感情呢?</p>
也是假的?</p>
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挑逗的小孩子?</p>
我……</p>
“怎么了?”</p>
任以道那温和中还带着些戏谑调笑的声音响起,让胡思乱想的李秋水回过神来。</p>
“哎呀,你别哭啊,我还你就是了。”</p>
他苦笑着,将已经被征服的三庐剑又插进了她腰间的剑鞘中,口中还哄小孩子般的说着:</p>
“乖啊,我不抢你的,还你还你。”</p>
看着任以道那副小心翼翼怕把自己弄哭的样子,以及耳边三庐剑不舍的哀嚎,李秋水噗嗤一下笑了起来。</p>
噗,哈哈。</p>
庸人自扰。</p>
有些事情,何必回过头再去思考?</p>
事已至此,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又有什么不能直接问个清楚?</p>
于是,她开口了。</p>
“任以道。”</p>
“嗯?”</p>
李秋水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异样的沙哑,但她没管这些小事,而是盯着任以道的眼睛,认真地问道。</p>
“你骗过我吗?”</p>
李秋水不像自己的兄长那般擅长言谈,也不懂得洞察人心的方法,她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直白地问个清楚。</p>
此身如剑,此心如剑。</p>
察觉到了李秋水的认真,任以道收起了不正经的态度,同样认真地想了想。</p>
“骗过,不过没有故意去骗你,只是很多事情没刻意解释。”</p>
“是吗……”</p>
见任以道如此坦然的承认,李秋水不知道是该为他的诚实高兴,还是该为这欺骗而悲伤。</p>
但就在李秋水的头渐渐低下之时,任以道又说了。</p>
“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尽量不骗你。”</p>
他说得轻松,但其中却有有着极重的分量。</p>
他并不是随口敷衍,而是认真许下承诺。</p>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不会再骗我了吗?”</p>
“那我可真的没办法保证,总有不得已的时候的。”</p>
任以道摇摇头,他可不会许下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承诺。</p>
“若是你骗我……”</p>
任以道眨眨眼,轻松地笑了笑,无所谓道:</p>
“嘛,我到时候不跑,站着让你捅一剑就是了。”</p>
“……呵。”</p>
李秋水嘴唇动了动,最后破涕为笑,梨花带雨地白了他一眼。</p>
但她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嘟囔道:</p>
“以及,我没哭。”</p>
“是是是,没哭没哭,是我哭了,全流到你脸上了……嗯?”</p>
咚。</p>
任以道正说着,就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人用鞋尖狠狠踢了一脚。</p>
“喂!”</p>
转过头,任以道看见了脑袋上快要爆出血管的施雪,正一脸不爽地瞪着他。</p>
“哦,你还在啊?”</p>
“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