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的声音很高亢,可见她情绪的激动。
而权相宜面色苍白如纸,段淳远,“念念,你的话,太狠了,不管如何,她给了我们生命,就是我们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沈念心里的委屈,如决堤的堤岸,“她是给了我生命,却把我抛弃,让我吃了这么多的苦,我平静的生活,突然冒出一个说是我母亲的人,而我成长的二几年岁月里,她从没出现,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如今,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权相宜眼角的泪,引不起沈念半分同情,甚至还有些厌恶。
面对亲生女儿的指责,权相宜再也无法忍住内心奔腾的情感,“我没有丢弃你,是李香兰趁我熟睡抱走了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托人找寻你的下落,可是,一直没有结果,念念,妈妈错了。”
权相宜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泣不成声。
沈念听着那哭声,心里揪心的痛。
她并不是一个没有知觉的人,尤其眼前这个哭成泪人儿的女人,还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们曾经共用一个身体。
段淳远把车开进了辅道,踩了刹车,车子靠边停下,他回头,看着沈念,“念念,这些事,是你的遗憾,也是我们的,妈没有骗你,我们一直在找你。”
沈念别开了脸,一副不想搭理段淳远的样子。
段淳远,“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证明寒夜的清白,我们别再吵了。”
沈念仍旧不理,段淳远无奈至极,“妈的身体也不太好,她不能生气,她一直都有心绞痛,当初为了生下你,她落下了病根,你说,妈妈怀疑妈妈抛弃了你?我告诉你,她没有抛弃你,当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她选择把你生了下来,念念,我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给予了我们生命的人。”
沈念刀子嘴,豆腐心,默然了会,她又开了口,气势凌人,“当初,如果不是她身体有病,不能打胎,还有我的存在吗?”
一想到自己是某人风流后的产物,沈念就无法接受。
权相宜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孩子,我当初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身体有病,不能打胎,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对你爸有感情,我舍不得打掉你,李香兰抱走你的那天,我打着赤脚在街上找了你一夜,甚至哭晕在大街上,你也是个为人父母的人,你难道就不能体谅妈妈的苦心吗?”
沈念的脑子里,划过生不念时,她也曾晕倒在大街上,如果不是遇到了司宴鸿,她恐怕早没命了。
母爱的伟大,她太知道了。
然而,那是对一部分女性而言,有些女人,想尽一切办法丢弃自己的孩子,而权相宜,她把她归结成了后一种。
而权相宜的话,让她心里的坚定,有所动摇。
“我认了你,有用吗?”
“我认了你,难道就不该认白家吗?”
权相宜像是落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握住沈念的手,激动到语无伦次,“你不用认白家,我与白家也不会再有往来,我只想你回家,当然,这话来得太迟,我有错,我有罪,只要你喊我一声妈,我可以拿命来换。”
亲生女儿不认自己的痛,权相宜是尝到了。
她不想与女儿继续生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