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宴的拳头攥了又松。
他毁了她的纯洁,又想将她毁得彻底,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老刘思量许久,轻声说,“虞小姐并非等闲,她很聪明,现在虽说没什么,可终有一天她能跟男人一争高下。”
江年宴沉默不语。
所以,虞念不是一个能被男人轻易困住的女人。
这是老刘的心里话,可是,哪怕今晚江年宴开诚布公的聊天他也是不敢轻易倒出口的,他觉得虞念就是江年宴的心结,轻轻一碰就总会牵扯他的情绪。
良久后江年宴才开口,问的却是虞倦洲的事。
“黄继发什么态度?”
老刘见他不提虞念了,也马上进入正题。“黄继发花样百出,晚了一小时去见的虞倦洲,听说一直在玩牌。名酒茗茶名烟伺候着不说,等应酬完了又往会馆里钻,叫了四个公主伺候着。听会馆的经理说黄继发玩得挺变态,在包厢里就起了性解了裤子,虞倦洲看不下去上前劝说,他还对虞倦洲出言不逊,最后以要毁约为名,逼着虞倦洲喝下两大瓶洋酒。”
“虞倦洲扛下来了?”江年宴问。
老刘说,“是,扛下来了。”
江年宴嗤笑,“这股子狠劲还是挺像虞翼远的,真不愧是在虞家长大的人。”
“宴少,虞倦洲怕是搞不定黄继发。”
江年宴嗯了一声,“黄继发是个老油条了,向来看人下菜碟,现如今虞家衰败,黄继发不会真心实意合作。”
“虞倦洲应该能想到这点,何必还一头扎进去?”老刘不解。
“能想通是一方面,但凡事事在人为,生意场上无绝对。再说了,黄继发手里的厂房是虞家的不二选择。所以明知山有虎,虞倦洲就只能偏向虎山行。”江年宴语气轻淡。
老刘轻轻点头。
良久,江年宴突然想起一件事,“黄继发前两天是不是托人递话了?”
“是,他来了北市,想要拜访你,当时是托人递话到了江家。”老刘说。
江年宴嗯了一声,“江家他还拜访谁了?”
“想见老太太,老太太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打发了,之后没见他见过江家其他人。”老刘如实告知。
江年宴冷笑,“还是挺聪明的。”
“可不?”老刘也笑了,“知道江家现如今的局面,哪怕你不见他,他也不敢去见其他人,界限倒是分得很清晰。”
“黄继发心眼比蜂窝还密,他想的比寻常人还多,势必很能拿捏人情世故。”江年宴语气讥讽。
“你的意思是?”
“这两天找个时间段让他过来吧。”江年宴抬手掐了掐眼角,似乎真挺倦的,“既然他有心递话,我也不能太驳人面子。”
老刘,“好。”
却是心知肚明,宴少能见黄继发只是想见,跟面不面子的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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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念把虞倦洲弄到床上之后差点累吐血,醉酒的人死沉还真是不假。
这还是在虞倦洲都酒醒了多半、他自己还有行动力的情况下。
虞倦洲从床上爬起来,费力地往床头靠。虞念叹气,上前扶他,“能不能消停啊你?”
虞倦洲在她的帮助下靠稳了,笑呵呵的,“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
都醉成这样了还睡不着?
“跟黄继发谈的不是很痛快吧。”虞念想到了。
虞倦洲见着虞念后,身上所有的盔甲都像是瞬间松懈了似的,整个人也都松软下来。他甚至都有点坐不住,身子有点晃。
虞念伸手扶他,他就顺势靠在她身上。
酒气散发,充塞着彼此的呼吸。
虞念仔细闻了闻,说,“衬衫是新的,身上却有女人的香水味。”
虞倦洲含含糊糊说,“是敏姐送我回来的,你忘了?”
“乔敏用的都是高定香水,她现在几乎都不用市面上的香水了。”虞念以前也是有香水墙的人,什么香水什么品牌什么配料她都很清楚。
“而且你身上的香水味是某一种职业特别喜欢用的,充满诱惑的女人香,能令男人欲罢不能。”虞念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是不是啊虞公子?衬衫也是沾了什么才换的吧?”
虞倦洲抬脸,借着房间里昏暗的光线看着她,笑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虞念故意皱眉。
虞倦洲醉眼凝视她,“如果我说我找女人了,你……你信吗?会在乎吗?”
虞念对上他的目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叹,“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因为你向来不屑用那种方式去谈生意。可你一旦真找了,我会在乎,因为我怕你因为不是出自本意而不开心。”
虞倦洲低垂着头,喃喃,“生意场上,这种事不是在做难免吗?没话语权的时候也没选择权。”
虞念嗯了一声,少许说,“黄继发是老狐狸,跟他周旋的确是要费心思。”
“我知道他心里打的那些个小九九。”虞倦洲冷笑,“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的一些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着先礼后兵。”
他抬眼看虞念,轻声说,“我始终想着,能文明绝不耍流氓。”
虞念忍不住笑了,轻轻一推他,“你都满身女人香了,还不叫耍流氓呢?”
虞倦洲顺势往后倒,大半个身子重新靠在床头,一条胳膊肘撑着床。“虞念,我没对谁耍流氓,是黄继发以为自己是狮子,想来个大张口一下叫了四个公主,那些女人就在我周围来来回回的,身上就沾了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