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便是她手边的最后一根稻草,就算不能如意,她也要紧紧的抓住。
“如果帮你脱离苦海的代价是蒋家倾覆呢?”林宝儿试探问道。
她想知道蒋瑜之现在的想法。
蒋瑜之沉默半晌,唇开合几次,不停颤抖,都没能说出口。
这般,林宝儿懂了。
就是因为她不能弃蒋家于不顾,之前才苦涩的答应了这门亲事,那次比武招亲,已经是她为数不多的勇气了。
可就是这般的孝心,让她挣扎沉沦在痛苦的苦海中,自我厌弃,想等待救赎。
就在林宝儿准备答应她时,突然,旁边的林之慎开口了,“为什么堂堂一个富家千金,会去当一个扒手?”
这是他们问的第三次。
这次蒋瑜之没再隐瞒,如实告知。
蒋母因生下的是女儿,蒋父便从一开始就不待见她,可又因为爱蒋母,所以对她也顶多不算亲罢了,平日里父亲的作态,也还是有的。
直到七岁疫病那年,蒋母为了救她,去西千佛寺毁了足足七天,落下了病根,自此,蒋父愈发遭遇她。
蒋母生病无法顾及到她,蒋父的刻意忽略,她便被蒋家有心人蒙骗利用,干了不少想引起蒋父注意又败坏品行的事。
当时她不懂扒手的意思,只觉得自己这般十分厉害,久而久之,她也明白过来了,这个行为十分不好。
可那股刺激感,早就深入骨髓,纵然她想改,偶尔也会如恶劣因子般冒出来,夺取她的理智,控制她的行为。
而蒋父也为此训斥她,想让她改革换面,但却因此更刺激到了蒋瑜之的叛逆性子,愈发想与他对着干。
当时的她,早已不期待那所为的父爱了。
只不过随着长大,她尚知好坏,没再为了寻求刺激而去偷盗,而是当心情不佳时,便主动寻那些出手便一掷千金之人富家公子,窃了他们的钱财,拿去救济那些难民和乞丐。
“可那些富家公子也没做错什么,便被你窃了钱财,你觉得这般是应该吗?”林宝儿蹙眉。
蒋瑜之深深低下了头,歉愧,“是,这点我深知是我的不对,可我对卫城的那些纨绔子弟十分了解,他们轻贱人命,以王有才为首,压迫普通百姓,强抢民女,十恶不赦,又因县令护着,根本无人能管。”
像他们蒋家,寻常富商便被压得抬不起头,更何况那些普通人家呢?
所以这也是她对那些人出手的原因。
一朝习武,不得大志,便只能以这样的方法向过去的自己赎罪。
有时候她会认为,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