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宝边说边试着去抬桌子,用力之下,供桌竟是纹丝不动。
“别费劲了,这桌子肯定有问题。不光桌子有问题,这两座烛台十有也不对头。你看周围墙上发水的痕迹,水位明显高过桌子,桌上的其它东西全都被冲走了,这俩烛台怎么就摆这么正?”
我边说边蹲下身,本意是想察看桌子下头有无蹊跷,无意间看到一个细节,不禁吃了一惊。
就像窦大宝说的,这庙堂可谓用料十足,不知经历过多少场洪水冲刷,房屋都没倒塌,甚至连水泥地面都甚少开裂。
可偏偏就在里头的一条桌腿处,地面裂开了一道不小的缝隙。而那桌子腿,竟似深入缝隙里的。
窦大宝也看到了这一点,惊道:“靠,这桌子腿是砌在水泥地里的,怪不得抬不动呢!”
我顾不上和他多说,又围绕桌子察看一周,直起身,不由的连连倒吸冷气。
林彤从刚才就有些不耐烦,这会儿更是忍不住说:“睡这么久,该醒酒了吧?我就搞不懂了,你跟一张桌子较什么劲啊?”
我说:“姐,我不是跟桌子较劲。我要是说,这桌子不是四条腿砌在水泥地里,而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你是不是就感兴趣了?”
林彤蹙眉,“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我手指一错,从如意扳指里弹出一片簧片,顺着桌子一角铆合处的缝隙插进去,那簧片比纸还薄,但只插进去不到两毫米,就再也插不进了。
我更加肯定了想法,收起簧片对三人说:“我看过这桌子的纹理,从桌面到桌腿,居然都是连贯的。再是能工巧匠,也不能把木纹拼接的这么完美。
那就只能是一个解释,这桌子就是个整体,压根就是用一整块巨木雕琢的。至于边角的铆合,你们也看到了,那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卯榫!
要我说,这桌子本来就是长在地下的一个大树根,甚至是一棵树,不知道被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把它做成了一张桌子!”
林彤愣了半晌,咽了口唾沫说:“就算你说的都对,那这又能代表什么?造这桌子的人,是吃饱了撑的显手艺?”
“要知道这桌子有什么古怪,应该很容易。”
我边说边摸出打火机,打着火,试着去点其中一座烛台的灯芯。
本来也没打算一次成功,可打火机才一挨上去,那灯芯竟立刻就被点着了。
另一座烛台,也是一点就着。
窦大宝点着头说:“里头的灯油倒是还没被冲走。”
话音未落,就抽了抽鼻子,“哪来的香味儿啊?好像有人在炖肉!”
不用他说,我也已经闻到一股炖肉的味道。可我怎么就感觉,这当中似乎还掺杂了另外一种香味……
实话实说,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一趟会这么曲折,所以并没带多少吃食。
这会儿闻到炖肉味,四人的肚子一个比一个‘咕噜’的响。
窦大宝这会儿脑子倒是转得快,一拍大腿道:“肉肯定得是人炖的,说不定就是那死胖子在生火揍饭,赶紧的,咱顺着香味找,一定就能找到他们!”
这一点我倒是认同,见烛台点燃,大殿内并无异样,当即就回头往外跑。
我俩跑的实在不慢,等到了大门口,才想起季雅云和林彤没跟上来。
一回头,就见俩人还站在大殿门口发愣呢。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人啊!”窦大宝跺脚道。
林彤和季雅云对望了一眼,才快步跟了过来,林彤一把拉住我,神色复杂道:
“小师弟,你好像犯了个我前不久才犯的错误。”
“什么……”
没等问下去,我就猛然意识到,她所说的‘错误’指的是什么了。
我们来的时候,院子里满是及膝深的荒草,这会儿回头再看,荒草竟全然不见了。
不光如此,原先破旧的房舍,竟也似焕然一新,再没了荒废的景象!
窦大宝急道:“别墨迹了,反正他娘的虱子多了不咬,先找到潘潘她们再说!”
我和他存的一个心思,当即招呼季雅云等人顺着肉香寻找。
这一路虽没走远,却越走越是心惊。变得崭新的,不只是那不知名的庙堂,沿途看来,竟是整个村子都发生了变化,没有发过大水的迹象,而像是仍有人居住一样,只是看了两家,家什虽是‘新的’,却不见有人。
窦大宝边在头里走边说:“这趟可真是奇怪到家了,我是真怀疑,咱是被哪个科学怪人坑着进了时光机,回到……”
叨咕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季雅云一声大叫:“岚岚!”
她可不是发癔障,事实是,快到村口的时候,远远就见到,一片空地上聚集了几十号人,而那当中,最明显的就是三个人的身影。
“小姨!”一个穿着虽然肮脏,却十分现代的身影猛地回过头,跟着向这边跑来。
另一个头发像鸡窝似的家伙,一愣之下,也跟着跑了过来,“云姨,祸祸,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