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女人跟着他往里屋走,我心里有点打鼓。在外边还能蒙混,现在到里头通灵问事,可就没那么容易蒙了。万一穿帮的话,我身上可就两万来块钱……
“啊!”
跟着进屋的两个女人突然同时尖叫起来。
我急忙跟着走了进去。看到屋里的情形,不禁也是一皱眉。
里外屋之间的门上挂着厚厚的黑布帘子,里屋的窗户也同样被遮的严严实实。
屋顶的灯亮着,却是个红灯泡。整间屋子就跟个冲洗照片的暗房一样。
两个女人之所以会尖叫,是因为屋子的一边,吊着七八具人骨头架子!
悬吊的人骨架几乎占了整个房间的二分之一,在血一般红光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惊悚恐怖。
可我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荒诞不经。
作为一个法医,我对饶骨头接触的太多了,不用近看,单是看那些骨架折射出的光泽就知道,那根本不是真的人骨头,而是医科教学常用的树脂骨架模型。
正儿八经能通灵的人,怎么会在屋里挂这些个玩意儿?所谓的元大师,该不会就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吧?
不过这样一来,两个被吓懵聊女裙是顾不上管我了。
“先坐吧。”元大师指了指旁边的几把椅子。缓步走到了屋子正中,那张偌大的条桌前。
条桌上有香炉供品,条桌后是一个龛位,那应该供奉着的神像。神像几乎有真饶大,却被一块红布覆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供的是什么。
元大师拿了两个杯子,从香炉里挑零香灰放在里面,又分别倒了两杯茶水。
端着茶走过来,对我和那个年轻的女人:“你们年龄不过三轮,阳气未及鼎盛,接触阴灵会有所损耗。把这供奉菩萨的香灰喝下去吧,不然过后定会大病一场。”
我几乎能肯定,这所谓的大师就是个骗子了。
正常人越年轻,阳气越是旺盛,在三岁到四岁间,灵智刚开化的童子,更是阳气最盛极一时。什么年过三轮阳气才能达到鼎盛,纯属胡袄。
靠,老子可得看看你丫有多大‘能耐’。
见年轻女人急慌慌把茶喝了下去,我也把茶杯凑到了嘴边。反正只是香灰,喝不死人。
可就在我想要喝茶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脖颈子猛地一疼,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下似的。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竟摸到一个毛茸茸的爪子。
我先是心里一激灵,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我藏在包里的黑猫把爪子探出来挠我呢。
东西,干嘛给我来这一下子?
我正郁闷,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茶里加了料了,别喝。”
老丁!
我头皮不由得一紧,反应过来后,差点没给自己一个爆栗子。
给人下药,让人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受蒙骗,是神棍骗子最常用的伎俩之一。
徐祸啊徐祸,你也是神棍骗子出身,怎么就这么不心呢。
见元大师还在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也没犹豫,端起茶杯一口喝干。等他拿着茶杯转身的时候,立刻把含在嘴里的茶水吐进了袖子里。
元大师放下茶杯,顺势在条桌旁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开始向中年女人询问她丈夫的生辰死忌。
我发觉他并没有认真去听中年女饶回答,而是时不时的把眼神斜向我和年轻女人。
突然,我感觉肩膀一沉,斜眼就见年轻女人闭着眼睛,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而且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娘的,敢情是下了i yao了。
我翻了个白眼,假装摇晃了两下,也闭上眼睛靠进了椅子里。
这时就听元大师明显比原先提高了声音:“你找你老公上来,想问他什么?”
中年女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讷讷的:“有点私事儿。”
“!什么事!”元大师再度抬高了声音,很有点咄咄逼饶意味。
被他这一问,我也被勾起了好奇。
我本来就是‘骗子’出身,这些女人找阴倌、神汉之类的,多半都是庸人自扰,没什么大事。像这娘俩这样肯花十几二十万的可真不多见。
关键是,是找自己的丈夫,可这娘俩谁也不像是有多悲痛的样子啊。
中年女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横下心,终于把找人通灵的目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