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暴、残酷、威严,现在啰嗦得像个嘻哈歌手,这个属性应该是自己灵魂中的糟粕了。不过自己灵魂里有什么精华呢?
好像也没什么,真不知道那种君临世界的家伙为什么选择他为宿主,也许是饥不择食吧?实在没得选了。
就像那些修真小说里写的,一代魔君死于正道人士的围攻,最后一刻不得不选了一个就近可得的死者,借骨重生,重生完了一看,竟是地道的一条废柴,文不成武不就,大姑娘不睬小姑娘不爱,连爹妈都觉得难成大器。
魔君也没辙,只好一边跟躯壳里的另一个灵魂吵架,一边帮他泡妞打江山。
这么想来,惨的倒是魔君而不是废柴,路明非无声地笑了笑。
如果有那么一天废柴要跟魔君决裂,难过的是废柴还是魔君呢?
是废柴吧?魔君的结局也就是形神俱灭,而废柴会一辈子生活在魔君昔日的光环里,却怎么面对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废柴的现实?
爱过他的各路美女都会渐渐地散去,曾经臣服在他面前恨不得喊爸爸的四方霸主现在连砍他脑袋的兴趣都没有,昔日收藏的宝刀利剑现在举都举不起来。
他到底应该选择苟活还是一头撞死去追随魔君?
也许从他们合二为一的那一刻开始,世界上既没有魔君也没有废柴,有的只是一个怪物,在这个怪物的身体里,魔君和废柴相互温暖。
路明非不由想到了顾谶,如果说自己是废柴是怪物,那他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他是否也同自己一般孤独?
不会,自己遇到了路鸣泽,而顾谶遇到了那个如夏花般绚烂的女孩。
就在这时‘咔’的一声响,狂风竟然把双层的保温玻璃窗吹开了,暴雪涌了进来,满屋雪花飞卷,温度急降。
路明非双腿废了,连站起来关窗都做不到,喊人也不一定有用,会被暴风雪的隆隆声吞没。
这些赫鲁晓夫楼建造的时候为了保温,又把墙壁建得极厚,隔音效果极好。
他正急着伸手去够窗户,忽然转过身来,双臂一撑轮椅就想站起来。
因为他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很难相信在狂暴的风雪中能听清那么清浅的脚步声,那是故人踏雪而来的拜访。
细细的黑影投在地面上,不是路鸣泽,而是穿着睡衣的瘦小女孩。
她赤脚站在雪中,白金色的长发披散着,窗外的灯光照在她赤祼的双臂上,流动着清冷的辉光,仿佛照在白色大理石的雕塑上。
是路明非曾隔着窗见过的那个孩子,似曾相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女孩焦急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