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变得更好了吗?”顾谶叉着腰,像听包工头汇报工地进度的小老板。
弗罗斯特陷入了沉默。
顾谶选择略过这个话题,“你突然过来,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老朋友?”
“一直都是你给我写信。”弗罗斯特看他一眼,“我不习惯用手机,你知道的。而你以前住的地方,电话已经欠费停机了,我懒得查你现在公寓楼的电话。”
“那还是你懒。”
“但我直接过来了。”弗罗斯特说。
“衬托手法。”顾谶一捶手心,“你是想说自己很勤快!”
弗罗斯特捏了捏眉心,“并没有。”
“你怎么还拄上拐了?”顾谶问道。
弗罗斯特低头看了眼,“难道不绅士吗?”
顾谶想了想,伸手。
弗罗斯特随手递过去,然后就看到面前这家伙单手拿手杖画了个圈,整个人原地一转,双手朝后甩了下外套衣摆。
“怎么样,像不像Michael?”顾谶问。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弗罗斯特摇了摇头,“你少了最关键的捂裆,不然就成了卓别林。”
“……”顾谶看着这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刻板的老家伙,在想他是怎么用一张‘全世界都愧对我’的肃穆脸说俏皮话的。
弗罗斯特无惧他的眼神,默然片刻,“你等到可以救你的人了么?”
顾谶将手杖丢给他,轻轻‘嗯’了声。
“那个叫路明非的孩子吗?”弗罗斯特问。
“你猜。”顾谶微笑。
弗罗斯特说道:“不管如何,你已经脱身的事瞒不了太长时间,包括你是怎么脱身的,也会被调查出来。”
“那就看谁更快了。”顾谶微微昂首,迎着光,一身轻漫。
“执行部在三.峡发现了疑似青铜与火之王的踪迹。”弗罗斯特说起正事。
“刚刚听说了。”顾谶看向那栋教堂似的建筑,飞檐上有零星几只白鸽起落。
“又要有人离去了。”他说。
弗罗斯特一愣,皱眉道:“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曼斯,他是这次的带队教授。”
他看向对面之人,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随便你。”顾谶心不在焉地说。
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坠落,在徐徐而过的风中飘忽不定,他伸指头戳过去,叶子如同定格,叶脉的纹络与指尖的触感格外清晰。
弗罗斯特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见没有戳破树叶而只是轻轻弹了下,那双永远不失警醒和锐色的眼睛里才有了极淡的笑意。
“你在笑话我?”顾谶冷不丁道。
“怎么会呢。”弗罗斯特背起手,手杖在身后一下下虚点着。
云朵悠悠飘远,阳光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