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抬轿送喜的轿夫从雾气中走出,他们穿着枣红色的马褂,马褂中间标着大大的寿字。
头上带着滑稽的瓜皮帽,脸色极其苍白,双腮点缀着妖冶猩红的胭脂。
充满死意的眼神眯缝着,嘴角挂着虚伪至极的笑容。
他们肩头扛着的大红喜轿像是被血染过,随着轿夫的步子一深一浅的上下摇晃着。
并且从轿子里还传出阵阵哀怨调子,似乎嫁的并不是自己心中的爱郎。
亦或者,接亲的队伍在路上遭遇了变故,全都横死化为了亡灵。
“竟然是红白冲煞!这等近乎必死的局,竟然让咱们遇到了,这鬼信难道是给它们两个其中的一个送的?”
林千夜头皮发麻,这几天他跟张道陵补习了很多关于灵异禁忌方面的知识,其中就包括红白冲煞。
“总捕头若是知道什么便快些说与兄弟们,打起来的时候也不至于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
白铎浑身肌肉绷紧,不动声色的握紧手中的砍刀,整个人犹如紧绷的弓弦,显然他也知道这次遇到的东西不简单。
“一般的鬼物杀几个人只能算是凶,而红白冲煞这种级别至少经过了好几轮的天罚地诛,起码得杀了几十条人命。
红煞就是大婚当日死去的新娘,因为在大喜之日早逝,身上又穿着大红喜袍,所以死后怨气非常重。
白煞指的是溺水而死的年轻人,能抬棺上岸的无一不是修炼多年的水鬼,才能脱离水潭行动。”
林千夜选择对上了那群哭丧鬼,他与白铎背对背持刀而立,那些幸存的捕快则是在两人的保护区内瑟瑟发抖。
这红白两煞,少说都得是限制级的鬼物,这些人绝无对抗的可能,在原地等死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眼下最主要的是在它们的夹缝中寻找杀人规则的漏洞,刚才哭丧鬼瞬间杀死那么多人,应该就是触动了它的杀人规则。
可他们仅仅是跑了几步而已,难道哭坟鬼的杀人规则是不可靠近?靠近就必死?”
白铎的大脑飞速运转,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待会打起来,怎么可能不与鬼近距离接触,如果真是近身必死,那这杀人规则简直绝望。
限制级的鬼物虽然可怕,但也并不是必死之局。
白铎很快便把这个想法推翻,而后灵光一闪道:“莫非是那阵号丧的声音?是了,那些遇害者脸上都挂着血泪,就像是刚刚哭过坟一样。
不过话有说回来,我和林千夜也听到了号丧声,为什么没事?难道是我俩的实力问题?”
想了想,白铎又觉得不太可能,这更倾向于一种规则攻击,不像尸奎那样是纯粹的武力。
面对这些诡异的家伙,就算是凝罡境武者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想想当日柴山寺围剿镜鬼时就明白了,那时候的林千夜出来就很狼狈,甚至还力竭差点被倒塌的建筑砸死。
最后还是孟元冲进大火中,把他背了出来。
“是那张紫符?”白铎很快便明白过来,这作为天师专用的符咒,辟邪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讲。
当时白铎和林千夜离着很近,刚好在符咒的保护范围内。
而死去的那些捕快,则是因为主动靠近哭坟鬼,从而导致里符咒过远,才被号丧的规则给杀死了。
“不过我有虎啸金钟罩护体,它流转的降魔之意也应该能抵抗那哭坟之音。”
想到这里,白铎急道:
“林大人!两个鬼物咱俩今日对抗起来必定是艰难无比,不如直接先挑选一个突破口,先杀出去在从长计议!
而且我有预感,红白冲煞单一对抗起来并不算艰难,真正的恐怖是让它俩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