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
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心之忧矣,有谁知之!
有谁知之!盖亦勿思
…………
…………”
楚铮一行拐过了个弯,只见前方半山坡一块丈许见方的岩石突兀而出。一个白衣人盘腿坐于石上,一乌黑色的古琴置于双膝,头颈微侧,双目微合,十指在琴弦间忽捺忽拂。山风徐徐吹来,衣衫猎猎,束带飞舞,一眼望去当真似神仙中人。
许久,琴声渐歇,余音袅袅中白衣人睁开眼睛,见坡下站着数十人,似有些惊讶,起身将琴装入一狭长布袋中,飘然走了下来,到了跟前拱手道:“在下寄情山水,一时忘形,献丑了。”
楚铮还礼道:“先生琴艺世间罕有,我等今日得闻,实乃生平幸事……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不敢,”那白衣人道,“在下云阳周豫,号无咎。”
楚铮依稀记得这人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可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只好淡淡道:“原来是周先生。”
周豫眼中悄然闪过一丝失望,含笑问道:“不知这位公子贵姓?”
“这是我家楚公子。”一旁张岐道,“此地荒山野岭,周先生怎会在此弹琴?”
周豫答道:“在下陈县访友归来,只是途经此地,一时为这四周山水所迷,便停下弹奏一曲。”
“原来如此。”张岐也不过随口一问,这周豫虽来得有些古怪,可看他方才下坡时身形不稳,根本不似一个有武功之人,只是一书生而已,有何可惧。
楚铮看了看周豫,忽笑道:“先生回云阳县,定先经过卢县,与我等正巧同路。”
周豫面露喜色:“那真是巧了。唉,这熊耳山时常有山贼出没,直至半年前不知为何突然没了踪迹,正因如此,在下才敢孤身一人上路。不过若能与楚公子同行,更可高枕无忧。”
“既是如此,”楚铮道,“先生,请!”
周豫施礼道:“多谢楚公子。只是在下还有一坐骑在此附近,请各位稍候。”
“不妨。”
不一会儿,周豫不知从何处牵了头毛驴过来。众人看了不由一愣,随即无不莞尔,这毛驴与楚铮的火云驹相比,不仅外表猥琐,个头也才到马腹,站在一处看起来极其滑稽。
火云驹瞥了一眼,很是不屑地打了响嚏。换做几年前,以它的性子早就蹶起蹄子把这驴给踢飞了,可在楚铮的调教下,火云驹已
张岐微微摇头,大赵民间养马成风,寻常富户家中亦至少有四五匹骏马,看来这位周先生非但不是出自名门,而且家境很是一般。
周豫却神情自若,腿一抬跨到了驴背上,对楚铮道:“有劳楚公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