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颇为棘手啊。”雅易安道,“张公子有所不知,宫内那位最为皇上宠爱的应贵妃原先曾是薛方仲府上的丫环,一直在皇上面前为薛方仲说情。”
张涛慢吞吞地说道:“张某今日前来,亦是为了这位应贵妃。”
雅易安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口中却笑道:“怎么,你们还想攀附于她不成?”
张涛摇了摇头:“张某决非此意。雅公公,你可知这应解语是何来历?”
“薛府的丫环啊,”雅易安有些茫然,可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味了,“难道另有隐秘?”
“若说张某与此女自幼相识,雅公公可否相信?”
雅易安顿时挺直了身子:“此话当真?”
“张某绝不敢妄言。”张涛道暗暗叹了口气,解语,你既然已心有异志,就怪不得曹大先生心狠了,“此女十三岁进入薛府,可在此之前,却是我大赵精心培训的密谍。”
雅易安有些怀疑,道:“既是如此,张公子为何将此事告知咱家?”
张涛苦笑道:“应解语自从得到秦王宠幸,渐渐开始不听号令,只想安安稳稳地当她的贵妃。此女对我大赵已是无用,日后甚至可能有害了。”
雅易安点了点头,忽然笑道:“如此说来,华阳街那家姜记肉铺的掌柜,亦是你们的人了?”
张涛心中暗凛,此人虽然贪婪,心思却极为敏捷,绝非等闲之辈,幸亏曹大先生早已想到了此处:“正是,不过姜掌柜昨日便已出城,那家肉铺已换了主人。”
雅易安试探着说道:“那位新掌柜也是你们的人?”
“正是,”张涛坦然承认,“不过此人乃是一弃子,根本不知张某结交雅公公之事。但在他手中,有姜掌柜留下的写给应解语的书信与信物。”
“好好好。”雅易安兴奋地直搓手,应解语,你也有今天,“回宫内,咱家就做安排,替你们除了这心腹之患。”
张涛却道:“雅公公,张某以为,此事不应由公公出面。”
雅易安一怔,可细细想来,张涛此言甚是有理。皇上早知自己与应解语不和,自己出面反而可能适得其反,何况皇上性情喜怒难测,薛巧芸背叛大秦那么久了,皇上仍对她念念不忘,应解语如今深得宠幸,若是自己将这女子整死了,日后若是皇上又想起她的好来,对自己大为利。
“那……张公子有何良策?”
张涛道:“据张某所知,薛方仲对秦王忠心耿耿,若他得知了此事……”
雅易安一拍桌案:“妙计。”薛方仲向来认为女色是祸水,对皇上宠爱的女子从没有好感,以前薛巧芸如是,如今的应解语亦是如此。虽说他也知应解语常在皇上身边时常替他说情,对这女子已是甚有改观,但若是得知应解语乃是赵国奸细,薛方仲定会倾尽全力劝皇上将应解语除去。
而此事妙就妙在是从一赵国奸细处查出,在外人看来真假还不得而知,但以薛方仲的性情,定是宁可信其有的。而应解语为自保,自然不会再在皇上面前保全薛方仲,且定会设法反击。
一想到这二人也会斗得你死我活,雅易安便乐不可支。
张涛趁热打铁:“但此事难就难在如何让薛方仲知晓,雅公公又不牵涉其中……”
“这就不用张公子操心了,”雅易安摆摆手,栽赃嫁祸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咱家自有办法,而且可令薛方仲即便有心遮掩亦不可得。”
张涛拱手道:“雅公公高明。”
雅易安看了他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嘿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