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从军中缷任,楚铮倒想先去工部当个侍郎,不过父母恐怕不一定会答应,要找个机会先吹吹风才是……
楚夫人见楚铮突然发起呆,不由奇怪:“铮儿?”
楚铮回过神来,随口道:“其实在孩儿看来,四叔占据礼部尚书这个位子,只是向外人表示礼部乃我楚家地盘,你们王、方两家休想染指……
“铮儿,”楚夫人一声冷笑,“你皮痒了?”
该死,怎么忘了娘是王家长女了?
“孩儿知错。”楚铮忙将已削好的梨切好放在盘中,双手奉上,“娘亲莫怪。”
楚夫人哼了声,接过盘子丢在一旁,心中不由暗想道,铮儿虽说是一时失言,但他深心之处恐怕的确是这般想的,即使他是王家的外孙,但与楚家的比起来还是亲疏有别……算了,不管了,谁让他姓楚呢。
楚铮见母亲面色虽仍不善,但至少把那盘梨接过去了,心里一松,觉得做人不能厚此薄彼,见对面武媚娘的身边只有水果没有糕点,便挑了块松仁酥饼扔了过去:“媚儿,接着。”
却不知武媚娘此时正魂游天外。面对楚名棠夫妇,她总有一种近乎自卑的心理,毕竟在名分上自己曾为人妇,而楚家连与当朝公主联姻都带着可有可无之意。武媚娘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在楚府内总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方才在门口时她又慌乱之下忘了上前施礼见过楚夫人,直至进屋坐下后才想起来,不由自责不已,连方才楚铮说些什么都未听清,低眉顺目心中正惴惴不安。
那松仁酥糕砸到武媚娘手背上才蓦然醒觉,她自幼习武,不由下意识的缩腕屈指一弹,酥糕顿时四分五裂。
武媚娘见势不妙,纤手连挥,将碎了的酥糕又全部抓到了手里……
可……这番举动似乎更为不妥。武媚娘感觉手中油腻腻的,哭丧着小脸看了看楚铮,又看了看楚夫人,恨不地上有个大洞钻进去。
楚夫人轻咳了声:“媚儿的武功不错。”那块酥糕在空中几乎已是粉碎,这丫头如幻术一般,一点碎屑都没落地,着实让自己开了眼界。
不过楚夫人对武媚的确没什么好感,与苏巧彤不同,巧彤在身份暴露前已尽得楚夫人欢心,之后虽知她是秦人,楚夫人对其伶俐乖巧仍甚是喜爱,在楚名棠面前免不了为她说上几句好话。
可这武媚娘……一想她那储妃娘娘的身份楚夫人就感头大,再者那天楚铮为证明武媚娘的能力,拉了府内管事李诚来做试验,平日忠心耿耿的李管事片刻功夫就被这女子迷得神魂颠倒,浑浑噩噩将一包武媚娘交给他的药粉倒入楚名棠的茶盏中,事后问他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楚名棠夫妇看了顿时毛骨悚然。当时在场的刑无舫亦觉得武媚娘太过惊世骇俗了,便向楚名棠夫妇解释这“媚惑众生”已千年无人修练至大成者,如今武媚娘愿为楚家效力,实是一大幸事。可楚夫人听了更不是滋味,照这般说来武媚娘就是千年一出的妖孽,而且之前她已见识了武媚娘那原本平庸面目瞬间变成祸国殃民的绝色容颜,同为女人,怎会对这女子有好感?
不过楚夫人亦知,对日后北疆之事,此女大有可用之处,便将心中的厌恶很好的隐藏起来。见武媚娘一脸尴尬之色,楚夫人笑语盈盈,聊起了一些家常事,时不时对武媚娘嘘寒问暖,一副关爱之至的慈祥模样。
武媚娘这只小狐狸终不如楚夫人老练,心中暗喜,渐渐不再拘束,对楚夫人的问话亦是有问必答。
忽听窗外一丫环禀报道:“启禀夫人,四老爷已出了内院。”
楚夫人转头对楚铮叮嘱道:“稍后有什么事长话短说,让你父亲在早朝前小憩一会儿,否则又是彻夜不眠了。”
“是,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