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兆彦笑道:“许大人此言樊某可不敢当,令郎隶属楚铮将军麾下,是楚将军教导有方,与樊某和长风并无太大干系。”樊兆彦心中有些奇怪,楚铮怎么没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今明两日的最佳人选,许唯义……他的军职毕竟低了些。
“五公子那里许某早已登门拜谢,”许庭晓似看出樊兆彦的心思,道,“只可惜五公子这几天另有要事,若不然定会在此亲迎樊副统领与华将军。”
许庭晓随后向樊兆彦和华长风介绍身后的礼部诸官员。众官员皆知这二人乃军中新权贵,不敢失礼,纷纷上前拜见。面对这些京官,樊兆彦和华长风也不敢怠慢,逐一还礼。有了许唯义这层关系在内,双方很快便融洽起来,谈笑风生。
不久王老侯爷等人的马车也到了。王老侯爷毕竟年事已高,经过这番长途跋涉,面色已是颇为疲倦,在杜承恩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对众人挥了挥手:“不用多礼了,各忙各的事去吧。兆彦,传令下去,命众将士清洗马匹,擦拭盔甲,天亮之后,你与长风须逐营检验,切不可有任何疏漏。”
“遵命。”
许庭晓上前亲自将王老侯爷送入帐中,待他睡下后才告辞出帐。到了帐外,只见那些礼部官员正围着尚书楚名南嘘寒问暖,见许庭晓来了,这才让开了一条路。
许庭晓见过了楚名南,想请他来主持明日之事。楚名南摇头道:“本官方回京,对近期朝中之事不甚熟悉,还是有劳许侍郎了。”
许庭晓先前已得楚名棠指示,当下也不推辞,躬身领命。楚名南忽道:“庭晓,梁侍郎现在何处?”
“梁侍郎这段时日颇为辛苦,”许庭晓微微笑道,转身指了指后方,“这观礼台就是由他所督建,下官昨日到此,见梁侍郎已是甚为疲惫,便让他回京了,顺便去看看为胡蛮诸可汗居住驿馆准备得如何了。”
楚名南放下心来,低声道:“庭晓此举深合我意。”
两人相视而笑。许庭晓吩咐礼部众官员各施其职,他与楚名南则走到一旁,轻声问道:“皇上明日在此召见北疆大营凯旋将士,不知郭大人这边如何了?”
楚名南冷笑道:“王老侯爷已亲自劝过他一次,可这郭石头仍执意称病不出,不必管他了。”
许庭晓叹了口气:“太尉大人对此早有准备,我等要好做的只需将郭大人身体有恙之事连夜报呈便可。”
楚名南道:“既是如此,那就速派人回去禀报吧。”
许庭晓叫来自己儿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命他派人火速回京交于太尉府。许唯义不敢怠慢,挑了几名亲信命其即刻起程。
“尚书大人,怎么……没见成大人?”打发走了儿子,许庭晓突然想起方才未曾见到成奉之,不由问道。
楚名南不屑地说道:“这成奉之正在后面陪那些柔然可汗呢。哼,堂堂一吏部尚书,居然不顾身份,曲尊与蛮族人结交,简直不成体统。”
朝廷成立枢密院之事也已传到了楚名南的耳里,方令信和方令明两兄弟一同入内而他却被排除在外,楚名南这几日一直为此愤愤不平,对成奉之亦愈发看不顺眼。
许庭晓干笑两声,成奉之入枢密院已成定局,今后便是当朝六重臣之一,楚名南可以用这般口气说此人,可他却不能。何况许唯义乃楚铮亲信,有些事情许庭晓比楚名南知道的还多一些,隐隐约约听说成奉之乃是楚铮引见给父亲楚名棠的,如今已是深受楚氏父子二人的信任,如无意外,今后十余年成奉之均可掌控吏部大权,这等人物绝不可无故得罪。
许庭晓考虑再三,还是对楚名南道:“尚书大人,下官临行前太尉大人有交待,此次柔然诸可汗进京,事关今后北疆数十年的太平,不可怠慢……下官还是去一趟吧。”
楚名南听许庭晓如此所说,心中更是恼怒,正欲开口斥责,脑中忽闪过楚名棠的影子,一腔怒气不由泄了几分,看看了许庭晓,突然想起面前此人亦是堂兄的心腹,真若论信任楚名棠对他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当下沉吟片刻,楚名南挥了挥手道:“去吧。”
许庭晓如遇大赦,俯首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