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发生于赵王驾崩之后,苏巧彤代楚铮掌管着鹰堂,自然有所耳闻:“师父所说之人可是太医院主事罗定其?”
“除了他还有谁。”徐老太医没好气地说道,“当年老朽大徒儿蔡珏亦是被他陷害,远走平原郡,若不是琳妃娘娘暗保,太尉大人收留,蔡娃儿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苏巧彤劝道:“师父莫为这等人着恼,不出三月,巧彤为您老出这口恶气。”说完瞟了楚铮一眼,其中意思自然就是此事交于你了。
楚铮微微点头,不说别的,就冲儿时蔡神医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既是知晓了其中隐情,自己也不能袖手不问。
楚铮一行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七日午时左右赶到了清河城。
清河郡太守杨世清与邓世方已在城门外一里等候,许唯义牵着火云驹亦在其中。他奉楚铮之命快马加鞭两天两夜,把火云驹最后一丝力道都压榨干净,才将赵敏病情的密报交于北疆至京城途中驿站,命其再行传递。休息一整日后,许唯义才又骑着火云驹一路慢跑至清河城,但还是比楚铮一行早到了两日。
太守杨世清乃楚名棠平原城旧部,成奉之任吏部尚书后,对昔日唐孝康一系官员悄然清洗,其中便包括清河郡原太守,改由时任司马杨世清接掌此职。
众官员欲先拜见长公主,被楚铮以赵敏偶染风寒婉拒了。杨世清任太守不过数月,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对楚铮虽不失礼数,但他是看着这少年长大,隐隐有以长辈自居之意。楚铮对父亲一帮旧部还是较为敬重,便顺其意称了声叔父,杨世清更为得意,昂首顾盼,对身后清河郡众官员随意呵斥,浑然没注意楚铮已是微微皱眉。
或许是此人升任太守未多久,暂无服众之能,因此才想借楚家威慑属下官员吧。想到此,楚铮不再计较,只是心底将此人看低了一等。
进了城门,楚铮见杨世清仍缓步前行,高谈阔论,便对邓世方使了个眼色。邓世方会意,上前道:“启禀将军,沁园宫已经收拾妥当,请将军查验。”
楚铮点点头:“既是如此,太守大人,长公主一路颇为劳累,我等还是快些安歇下来吧。”
杨世清只好道:“五公子说的是。”
到了沁园宫,杨世清与楚铮在厅中就坐。杨世清笑道:“五公子麾下禁卫军着实了得啊,硬生生将福安王逐出此地,竟不留丝毫情面,着实替杨某出了口恶气。”
楚铮笑了笑问道:“这是为何?”
“五公子有所不知,这福安王可不比平原城昌平王,狂妄自大,真当清河郡是他封地了。每年藩王俸禄及田地所收不足他数月花费,钱不够用了,便巧设名目,十余个侧妃月月做寿,广邀郡内官员及富绅,强迫其送礼,搞得清河城内怨声载道。可这等事报于朝廷,至礼部便被打回来了,说我等小题大做,唉,当真苦不堪言哪。”
“太守大人说得是,福安王确实过分了些。”楚铮附合了下。这等事太过寻常了,似父亲这般强势太守毕竟罕见,多数官员对当地藩王实是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尊为亲王,虽无实权,可若过于轻漫,仅一句藐视皇室又有几个官员能承受得起。
杨世清笑道“如今礼部由楚大人掌权,这几月福安王已是有些收敛了。杨某当这太守亦清闲许多,不过还得谢过五公子,想起福安王被逐出沁园宫那副狼狈样,杨某恨不得痛饮三杯……对了,五公子,方才在城外不便,现到了此地,杨某何时拜见长公主?”
楚铮请杨世清摒退左右,尔后将赵敏昏迷不醒之事简短道来。杨世清一听,脸上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起身道:“杨某即刻命城内所有药商暂停交易,挑选最上乘灵药随时听召。”
楚铮微微拱手:“有劳太守大人了。”
“五公子这是哪的话,这原本就是杨某份内之事。”杨世清叹了一声,“只望长公主平安无事就好。”杨世清心中愁苦,长公主若在清河郡香消玉殒,不管自己如何尽力,说你照应不周总是在理,根本无反驳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