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笑道:“请舅舅放心,孩儿自有化解之道。”
程浩然也是眉头大皱,正待开口,楚铮又道:“程先生,阿秀侄女似比在下还大了一二岁,也已不小了,她既是与那童毅情投意合,还请程兄高抬贵手,让童毅回在下身边,待此战过后,在下这做叔父的愿从中撮合此段佳缘。”
“这个……”
“那就一言为定!”楚铮当场拍板,“宁拆十座桥,莫毁一门婚。程兄啊,若是见不到童毅,就算千里之遥,在下也会派人送阿秀姑娘回突厥,让他二人团聚。”
程浩然顿时被噎得无言。
出了北疆大营,楚铮与程浩然道别。王明泰待程浩然一行离去,略带不满对楚铮说道:“铮儿,都什么时候了,你怎还与他尽说些小儿女之事?”
“该说的都已说了。”楚铮道,“东突厥已是走投无路,程浩然对此心知肚明,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孩儿身上了。此人当断立断,先前在孩儿帐中他已表明心迹,不管沙场形势如何变幻,他愿率东突厥定与西突厥血战到底,也算是程氏一族为故国大赵尽最后一份微薄之力。”
王明泰有些怀疑:“要知沙钵略才是东突厥之主,程浩然又是汉人,沙钵略能任由他胡来么?”
“正因他们是汉人,沙钵略才对其信任有加,至少没有突厥人会追随异族人推翻自己大汗。舅舅可别小觑了这程浩然,他一异族人能在突厥身居高位,决非等闲之辈,才智魄力均为上上之选。而且程浩然乃东突厥副帅,正帅便是沙钵略自己,程浩然之父程思非更是官拜大俟斤,威望极高,还是沙钵略的岳父之一……”楚铮忍不住笑了笑:“孩儿从程秀口中得知程氏一族真正实力,这才……有了这般心思。”
王明泰看了楚铮一眼,道:“可方才听他言下之意,似对你仍不敢全信。”
“那是自然。程氏一族和东突厥如今唯一可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方才程浩然将程秀留在我北疆大营,虽说别有用心,但也是托孤之意。似这般身陷绝境之人,又怎会对旁人深信不疑。再说了,”楚铮感到有些无奈,“孩儿不过是一方成年的少年,就连舅舅未知详情前也不敢深信吧?”
“我信。”王明泰沉声道,“当年你不过是一垂髻孩童,就已降服北疆大营无人可降服的火云驹,伯父更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称你是他此生唯一传人。舅舅从此不再将你当成孩童看待,待有传闻太尉大人废长立幼欲立你为楚家下代宗主,旁人皆以为此乃无稽之谈,唯有舅舅我认为大有可能。纵观史书每隔数百年就有盖世奇才横空出世,铮儿你便是这等人物。”
楚铮大感汗颜,他虽知这个舅舅对自己极为看重,但也没想到会把自己夸到这等地步,不由苦笑道:“舅舅太过抬举孩儿了,且不说那些先贤,就是与父亲相比孩儿也是大有不如。”
“太尉大人在你这般岁数时能与你相比么?舅舅生平别无所长,唯对看人识人颇为自信。”王明泰忽然放低了声音,“譬如那人向来从不服人,不是也被你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