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方仲勉强笑道:“郭兄是主,薛某远道而来为客,自然由郭怀做主了。”
程浩繁在营帐外来回走了数圈,看着不远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赵军,心中不安。来到北疆大营已经快两天了,可是郭怀始终没有再见他,就连先前对自己礼数周到的薛方仲也不见了踪影,实在有些诡异。
一名突厥士兵向程浩繁走了过来,躬身道:“程先生,班尔将军有请。”
程浩繁点点头,跟在士兵身后走去。他名为东突厥正使,但使团内真正做主的却这班尔将军。程浩繁与程浩繁兄弟自幼明争暗斗,论才学机谋,程浩繁从不认为自己比自己堂弟来得差,可是程浩然深得东突厥可汗沙钵略的信任,又是长房长子,程浩繁只得眼睁睁地看他荣任程氏家主,一怒之下索性只身投靠了达头可汗。可在西突厥这些年,即使在突袭沙钵略时他出谋划策立下首功,却仍然不得重用。如果这次不是跟汉人来和谈,恐怕自己最多不过任一副使。
到得班尔帐外,经士兵通报,程浩繁才走了进去,只见使团内主要人物都已到齐。程浩繁躬身为礼道:“属下见过班尔将军。”
班尔微微颌首,吩咐人给程浩繁看座。
待程浩繁坐下,班尔环视一眼道:“我们来这已经有三天了,可一直见不到大赵元帅,本将军觉得此次和谈恐怕有变,因此叫兄弟们一起商量下。”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达头可汗率大军追击东突厥,没想到在这里陷入了僵局,虽然说突厥人自负勇猛无双,但素闻中原人机智多谋,诡诈多变,此从程氏一族即可知端倪。本以为秦国有意相助西突厥,达头可汗这才派出使节至此,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程浩繁早就进言达头可汗不可对东突迫之太甚,而且北疆又是汉人疆域,汉人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可他人微言轻,达头可汗担心沙钵略一日不除,东突厥领地一日不得安稳,仍率大军一路追了过来。
早和如此,何必当初啊。程浩繁心里想着,嘴里却说道:“班尔将军有理,此间定有跷蹊,那郭怀将我等安置在这大营偏僻之处,更对我等严加监视。初时尚可说谨慎行事,但如今看来,怕是别有用意,班尔将军,属下觉得此乃缓兵之计,宜当速派人送信,叫我家大汗有所防范。”
“嗯,程先生说得有理,不过此行危险已极,不知哪位兄弟愿意前往?”班尔环视帐内。
众突厥汉子纷纷请缨,程浩繁看了不由摇头暗道:“一群匹夫,实在难堪重任,若真与秦赵名将对阵,必大败而归。”
程浩繁不等班尔决断,又道:“班尔将军,若秦赵真有歹心,外面防守必然严密,若只是单一行事,恐难逃出此地,应该多派些人同时前往。”
班尔赞同地点点头。对眼前的程浩繁班尔可说素无好感,这人为人倨傲,说话也是拐弯抹角从不一次说完,但不可否认如论才华西突厥中少有可及者,便问道:“先生的意思让几人同时冲出这里?”
程浩繁回道:“回禀将军,今日夜间先让部分人等制造事端,强行出营与秦赵守营士兵发生冲突,吸引其注意,另再派几人趁乱秘密擒下秦赵士兵,换下服饰,遮好面目,从不同方向离营,如此方有离营出北疆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