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方仲拱手道:“那就全倚仗郭兄了。”
“薛兄太过客套了吧,”郭怀笑道,“届时贵国北疆大军要全力阻截西突厥退路,那才是场真正的硬仗。”
“郭兄的北疆大营也是一样,既要正面攻击西突厥,又要防止其溃败后残兵南下中原,还需时刻提防胡蛮诸部,郭兄的担子也不轻啊。”
“彼此彼此吧,”郭怀道,“不过相比而言还是薛兄更为辛苦些,稍后郭某多敬薛兄几杯。”
薛方仲点点头,道:“既是东突厥还未有使臣前来,你我正可开怀畅饮一番。别的姑且不论,说到喝酒,我们西秦大汉绝不惧你们赵人。”
郭怀不由一窒,他的酒量的确很一般,也就与楚名棠差不多。郭怀隐约记得楚铮据说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酒囊,只可惜他现在还未回来。
一想到楚铮,郭怀倒又想起另外一事来:“薛兄,东突厥使臣未到,可西突厥使臣却在此地,稍后应如何安排是好?”
薛方仲随口道:“管他们作甚,郭兄命人任意送去些能裹腹的东西便可,与那个什么程浩繁虚与委蛇多日,薛某早已厌烦透顶了。”
郭怀却道:“如此有些不妥,程浩繁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必要时可拿来敲打敲打他那东突厥的堂弟。”
薛方仲都有些惊讶了,上下打量了郭怀一番,暗想这郭石头当年木讷寡言,绰号与人名副其实,没想到多年不见大有长进啊。
“那就由郭兄作主,不过薛某觉得让这等人参加酒宴,只会大扫你我兴致。”
“那是自然。”郭怀笑了笑,对孟德起道,“德起,你叫长风对那程浩繁说一声,就道我与薛帅还有些会盟相关之事需商议,让他们自行用饭。不过,可以好生款待,但若是这些突厥人有何异动,格杀勿论。”
三人走出大帐,只见北疆大营众将和顾明道等都在帐外相候。郭怀看了看,来到王明泰身边,轻声道:“明泰,你派亲信之人前往东突厥大营,命铮儿火速赶回。若东突厥仍未有定论,便让铮儿警告程浩然,西突厥使臣已在此地,这会盟之事不谈也罢。”
“遵命!”王明泰嘴里应道,可看着郭怀的背影心里却在犯愁,铮儿这小子未必就在突厥大营,叫我上哪找去啊。
东突厥大营向北五十里,千余人围圈而立,可细看之下可以发现这些人隐隐成三足鼎立之势,相互戒备。在圈子的中央数十人席地而坐,面前摆着马奶酒与烤肉等食物,可甚少有人食用,彼此都在窃窃私语商议着什么。唯有坐在东南侧坐着的一锦袍少年,一口酒一口肉,吃速虽不快,却毫不停顿。
少年的怀中拥着个女子,女子怀中还抱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一女一狐眯着眼都在打盹,显得宁静而安详。只可惜那少年突如其来一个饱嗝大煞风景,把一女一狐都吵醒了。
“楚铮,你当真是个酒囊饭袋。”那女子忍不住抱怨道,“都吃了多久了?”
那少年尴尬地笑了笑,抚着女子的秀发,忽高声道:“图穆尔汗,在下与沙钵略可汗已经等候了一天了,柔然诸部仍未有决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