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起看了他一眼,道:“那五千黑骑军在京城时,王老统领前去犒劳,多次提及楚铮兵法已得其真传,实乃大将之才。”
华长风啊了声,道:“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事,王明泰几年前就说过,王老统领最疼爱的外孙就叫楚铮,还将火云驹和麒麟甲都传给了他。”
邱亦生喃喃说道:“惹不得,确实惹不得,若是惹恼了老统领,他老人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华长风道:“如此说来,朱副将与应与那八千将士差不多离京,怎么朱副将到了,他们却还未到?”
朱大成答道:“末将身怀兵部文书,故比楚将军早走一日。听闻尚书大人对我北疆大营关爱倍至,统领大人虽未让末将禀报,但尚书大人亦已知今年北疆异常寒冷,特意又调拨了大批军需辎重,由楚将军一行代为押送,估计这几天也快到了。”
孟德起忽道:“长风,亦生,本统领叫你们来便是为这批军需。”
华长风脸色一变:“统领莫非是在担心那些……马贼?”
“不错,”孟德起点头道,“此批辎重之多,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定瞒不过那些马贼的耳目,不得不防啊。长风,这几日你带上两万兵马以操练之名在大营以南百里外巡视,以备不测。”
“末将遵命。”
邱亦生问道:“那末将呢?”
“这新增八千将士暂时安置于我统领大帐亲兵营附近,你回去后命人腾出营地,细节之处尽量准备的周全些,毕竟那三千禁卫军不同于我北疆大营的军士。”
邱亦生苦着脸应道:“末将遵命。”
楚铮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背靠在树上。
只见数百名黑骑军军士只穿了条亵裤站在雪地中,相互用雪擦拭着身体,口中呵呵地叫着。这种雪浴是北疆大营历来的传统,不但可锤炼士兵意志,也可强身健体,这些黑骑军虽在南线大营呆了三年,但此习俗仍保留了下来。
一群禁卫军站在不远处,抖抖缩缩地畏惧不前。特别是那些官宦子弟,平日在府内沐浴都有熏香暖炉,旁边又有美婢相陪,何等快哉惬意,哪见过这种阵仗。
许唯义轻声对冯远说道:“小冯,脱还是不脱?”
冯远身子一颤,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怕。”
许唯义偷偷瞟了眼楚铮,道:“那楚将军你怕不怕?”
“也怕。”
“不就是用雪搓身嘛,有什么可怕的,”许唯义说道,“不然楚将军发起火来,你我都要倒霉了。”
冯远犹豫不决:“让我再想想……”
忽听楚铮一声暴喝:“原禁卫军将士听令!”
“完了,”许唯义喃喃说道,“老子被你们害苦了。”
此番八千将士出了京城后,楚铮深知自己所带禁卫军虽亦可算训练有素,但与身经百战的黑骑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便把禁卫军编制打散,分编入黑骑军各营之中,由黑骑军老兵传授其沙场厮杀生存之道,边走边训,并交待一切按黑骑军习惯来,有什么事由他来顶,黑骑军中人都是直爽汉子,对这帮少爷兵也就不再顾忌,要骂就骂,要打就打,把这帮少爷兵整得人人都瘦了一圈。
楚铮从腰间拔出把短刃,一挥手,只听“笃”的一声,那把短刃深深地扎在数十丈开外的一棵树上。
楚铮一拍身后树杆,道:“以两树为界,来回深蹲跳跃二十趟。”
禁卫军众将士登时一阵哀嚎,楚铮冷哼一声:“三十。”
许唯义拉起冯远就跑:“快走吧,你们莫不是想来回跳四十趟?”
众将士如梦初醒,忙跟着许唯义跑到那棵钉着短刃的树前,双手抱头,啃哧啃哧地往前跳着。
楚铮转身对黑骑军众人说道:“你们盯紧各自属下,若有偷懒者,严惩不怠。”
黑骑军军士们也不披上衣物,随手操手一件兵器,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盯着自己所带的禁卫军。略为和气些的口头警告道:“好好跳,不然有你苦头吃的。”粗暴些的上去就是一脚:“妈的,屁股抬这么高干什么,欠揍啊。”
众人来回跳了十来次,楚铮见他们都已额头微汗,觉得差不多了,若真大汗淋漓再以雪洗身反对身体有害,便说道:“停!不用再跳了。”
许唯义等人停了下来,大惑不解,今日楚将军怎么大发善心了?
只听楚铮说道:“本将军一片好意,觉得你们走了十来天了,身上都已臭不可闻,特意安排你们清理下身子,你们这帮兔崽子还不领情。来啊,把他们衣服都剥了,洒雪。”
两名黑骑军校尉站在许唯义和冯远面前,一人道:“二位脱吧,大家都是军官,总要为军士们做个样子。若要我们强行动手,以后见了面子上也过不去。”
许唯义愤愤地解开盔甲,说道:“小冯,将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听他的什么时候有过好下场,怎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冯远默默地将盔甲置于地上,突然高声叫道:“楚将军,常言道为将者应身先士卒,与军士同甘共苦,请将军与我等一同以雪浴身。”
许唯义一惊,轻声道:“小冯,你找死啊。”
楚铮嘿嘿笑道:“冯远,诸多人中只有你敢对本将军这般说话,不过你方才所言倒也没错。”说完便也脱下盔甲衣物,赤着上身走到雪地中。
楚铮这辈子养尊处优,练得又是内家功夫,一身肌肤保养得雪白光洁,没有半点疤痕。冯远见了不由吹了声口哨,许唯义登时脸色大变,忙不迭向后退去。
冯远也醒悟过来了,正急着想解释,只觉得眼前一花,腰间一紧,身子腾空而起,被楚铮举在头顶,如同耍花棍一般把冯远转得七晕八素,随手扔到了雪地上,狞声道:“臭小子,好大的狗胆。”
许唯义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视,似从不认识脚下这人一般。心中暗叹小冯一直大大咧咧的,吃了那么多亏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忽觉背后一凉,许唯义只觉冰寒彻骨,登时惨叫一声,回头看去,只见方才那黑骑军校尉手中捧着一大团雪块,满脸无辜之色,道:“我来帮你吧,别再拖延了。”说完,又将手中雪块拍在许唯义胸口。
其余黑骑军也笑着纷纷从地上捧起雪洒到禁卫军众人身上,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许唯义忽觉背后一凉,只觉冰寒彻骨,登时惨叫一声,回头看去,只见方才那黑骑军校尉手中捧着一大团雪,满脸无辜之色,道:“许校尉,在下帮你一把吧,别再拖延了。”说完,又将手中雪块拍在许唯义胸口。
其余黑骑军也笑着纷纷从地上捧起雪洒到禁卫军众人身上,惨叫声顿时比方才又高了数倍。
忽闻一阵号角声响起,楚铮脸色一变,这是军中传递有敌来袭的信号,急忙返身将盔甲穿戴好,回头看去,只见黑骑军众将士也已经披挂整齐,而禁卫军却仍在手忙脚乱。楚铮不禁摇头,这意识上的差距绝不是仅靠一时强训便可以赶得上的。
“许唯义,你负责带原禁卫军军士各归其位,李校尉,将黑骑军整队,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