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是行医之人,大半生走南闯北治病救人,在麻沸和金疮药研制上颇有建树,曾一度高傲到,觉得大乾境内,无人能做出比我更好的药膏。
不想两月前蜀中一带盘桓时,遇到一位暴雪中截断小腿的病人,交流之下才知,他当初锯腿全程没感受到疼痛,事后听说连血都没流多少。”
他这一说,林老大立刻猜到是谁。
能如此闲不住,病刚好又去做生意的,除了几个月前失去半只腿的陶员外,没有别人了。
“老夫当下颇受震撼,若真如那商贩所言,女医者的医术定在我之上,至少麻沸和止血两样上大乾之内无出其右!”
一听老者一口一个大乾境内,言辞间尽是张扬,不由得好奇老头是谁。
又想到他在牢里那张不肯吃半点亏的嘴,又觉得老人的话八成有夸大的嫌疑。
没准就是一普通游医。
林老三得知老者没有恶意,欣然告知他要找的人就是林老太,他们的亲娘。
并热情邀鹤眉回村,可引荐二人认识。
鹤眉没客气,一屁股坐在牛车上,一行四人晃晃悠悠往林家方向赶。
等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林老太得知儿子洗清嫌疑,又大骂官府无良衙役数声,声音大得恨不得要戳破屋顶。
“怕什么!那群混账东西害我儿受苦,迟早有一天得让他们还回来的!”
张氏同样愤愤不平:“没错!真希望新县令是个好的,狠狠整治整治那些老鼠屎!”
等林家人发泄一通后,林老大终于逮到机会介绍老者。
“娘,这位先生也是大夫,听人说您麻醉和止血的功夫特别厉害,慕名前来拜访。”
林老太了然点点头,笑着招呼来人进屋落座。
又听大儿子道:“老伯是我在牢狱中认识的,颇为照顾我,要不是有他,儿子不知道有没有命见你。”
这话说得夸张,林老大却是真心的,那几天牢狱里的环境,简直不是人待的。
林老太的脸上的笑意明显比之前更真诚了。
张氏忙着沏茶,小子们也不闹腾了,乖乖在屋里待着跟老者打招呼。
年纪最小的祥云,发挥小娃娃优势。
嘴一咧,甜甜笑一声,老者马上感受到她的善意,笑眯眯地夸她懂事可爱。
小祥云晃着短胳膊,给家里人吸取好感度。
林老太见对方和大儿子都是一身泥,满脸灰,立刻烧了水给二人沐浴。
等老者从浴房出来,整个人的气质多了分书卷气,身上仙风道骨的感觉更重了。
鹤眉一见小丫头盯着他瞧,黑白分明的眼瞳跟棋盘格上的阴阳两极一般,明亮又透彻。
心生欢喜,抱着她坐在腿上。
下巴上二胡子刚好扫在祥云光秃秃脑门上,她痒痒,伸手一揪,鹤眉“哎呦”痛中带笑喊出声。
低头一看小丫头好似知道自己犯错一般,嘟着小嘴“呼呼”两声,安慰他。
鹤眉头一仰,哈哈笑出声。
动作间,祥云却察觉屁股底下有个木头东西硌得慌。
拿出来一瞧,不是木头,是块玉牌。
上面“鹤眉”两个大字异常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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