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柳疾风快步上前，紧张道“我妈，没事……”

“先生……你别急，你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势。”被吓了一跳的女医生后退几步，略显紧张指着伤痕累累的柳疾风。

柳疾风低头看了眼破烂的衣衫和滴答的鲜血，坚决摇头道“先告诉我我妈的情况。”

“那好吧……你随我来一下办公室。”

微微点头，柳疾风深吸一口气，跟在女医生身后，来到走廊尽头一间宽敞办公室内。

给柳疾风倒了杯水，女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拿起纸张写写画画，头也不抬道“你是病人的家属？”

“对，儿子。”

“那好，我也不瞒你，病人的情况很糟……但却没有太大危险。”女医生抬起头，一本正经道。

柳疾风被她那柔和的眼神所感化，感谢道“谢谢。”

“不过病人需要在一个小时内进行一个手术，你有没有带钱……”女医生略显无奈打量落魄的柳疾风道。

“没问题。”

“那好，你把这个签一下。”女医生递给柳疾风一张单子轻声道。

接过单子，潦草的字迹大概扫了一遍，柳疾风眉头紧皱道“我妈什么病，我总该得知道吧？”

“挺严重，却不是急性，所以，你要筹医药费什么的都还有时间，尽快吧。至于病情，主要有两个，风湿性心脏病，简单来说就是链球菌感染引起，这种病大多发生在青少年与青中年之内，老年人很少见，大概是经常和家禽、动物接触，加之长时间处于不太良好的生活环境。第二是肾功能蜕化……”

“等等，肾功能蜕化？这是什么病？”柳疾风满面困惑与焦急道。

女医生微微迟疑道“这不是病……现在社会上有很多盗肾者，没有了肾，人身体会虚弱，免疫力会蜕化。肾功能大幅度蜕化，其实也就是相当于一个人的肾被切除一样。老年人都会有这么一天，肾功能蜕化，也就是身体日趋愈下的一个信号……不好听的说法，人，基本上得需要有人照顾才能生活……”

嗡！

柳疾风只感觉眼前一黑，脸颊惨白惨白，女医生说的很客气，但直白来说，就是人，只剩下等死了。

嘎巴！嘎巴！嘎巴！……

双拳攥的嘎嘣响，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却无济于事。

一个人，自己和自己，坐在那沙发上较劲。

“当然，肾功能蜕化，本只是身体虚弱，而现在病人的心脏病发作，叠加在一次，才显得棘手，只要稳定下来，照顾好，问题不会太大。”揉了揉太阳穴，戴上眼镜，女医生一边翻看桌面上的病历资料，一边轻声道“对了，病人食道还有病变迹象……我不是想打击你，但事实如此，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人肯定不会有大问题，我们医院会尽全力救治病人……此次手术，不会有太大风险，主要是稳定病人的突发病情，和给身体做一个全面……”

“不，我现在就有钱，有很多钱，你们尽管治，有什么病，只要我妈身体不出问题，最好一次手术全解决，我不希望频繁给她开刀……明白吗？”略显愤怒的柳疾风把背包摔在办公桌上，嘶声竭力咆哮道。

女医生面色变了变，讪讪道“那好吧，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先去交钱。”

拿着两张医生开的缴费单，柳疾风浑浑噩噩走出办公室，双眼无神的望向前方走廊，虽医生说的很繁琐、通俗，但究其原因，只有四个字，积劳成疾！

或许农场的失去，已经让母亲坚守的执念垮了，而今夜爆炸的惊吓与自己迟迟消失不见，则是临界点的爆发。

痛苦的拍拍脑门，柳疾风扭头望向收拾东西的女医生“我能见见我妈吗？”

“不行，病人情况才刚稳定下来，医护人员严密看护，待会你在手术室外能见到。”

“好吧！”长叹一口气，魂不守舍拿着两张缴费单，慢悠悠走向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