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爷虽然不明白法术,但是温乐阳还在蛤蟆肚子里,看和尚的架势是准备要把坐地蟾砸成稀泥,怪叫了一声伸手拦住和尚:“怎么回事?”
小嘴善断一脸纳闷:“给温乐阳报仇啊!”
大老爷脾气那么好的人都气的脸色铁青,张嘴怒骂:“报个屁仇,要你们救人!温乐阳还在蛤蟆肚子里!”
善断哎哟一声,回头喊了声:“希声,到底怎么回事?”
小和尚希声从一个胖大的和尚身后闪出来,结结巴巴的说:“温……温……温……”
温大爷气的一跺脚:“温个屁!”把温乐阳被吞的事情迅速的说了一遍。善断方丈恍然大悟,挥手敲了一下磕巴的光脑壳:“你怎么说温乐阳死了!”
温家送去大慈悲寺报信的人足够精明,但无论不乐还是善断,平时根本就不理俗物,接待温家弟子的是神僧小结巴,先是结结巴巴的问了个大概,然后又结结巴巴的转述,反正中心思想就是蛤蟆结实打不坏,温乐阳被蛤蟆吞掉了。
善断理所当然的以为温乐阳死了,自己本来还纳闷,火化这事本来也用不着他们来干啊,不过苌狸的威风在那摆着,他们也不敢不来。
善断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对着温大爷说了声‘莫慌’,大步走到坐地蟾跟前,时而跳起来听听肚皮里的声音,时而划出几个佛篆隐入巨蛙的身体,忙活了起来。
小结巴希声讪讪的站在一旁,突然从旁边传出了一个咿咿呀呀的声音,阿蛋撒开小短腿向他跑过来。
阿蛋比小结巴稍矮一点,踮着脚尖笑嘻嘻的摸了摸希声的光头,随后揭开自己头上的铜锅,两个小光头交相辉映。
这时候善断方丈已经跳了回来,脸上的神色古怪,对着身边的人说:“走,带我去见见蛙儿的主人。”
温不做从旁边焦急的问:“那温乐阳呢,现在怎么样?”
善断想了想之后才说:“还不好说,有些……奇怪!”
温乐阳现在的确很奇怪。
土毒蜂拥而入,转眼蔓延在每一寸肌肤血脉,全身上下都是不堪的重负,沉甸甸的感觉好像天地交汇处的玄冰,把自己层层冻住无法稍动。但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剧毒之力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温乐阳的身体盛不下了,剩下的土毒依旧拥堵在毛孔周围。
在身体僵硬彻底被土行剧毒桎梏住后,温乐阳双手的小指末端,传来了微微一震,就好像千年的玄冰融化掉落了一滴水珠,又像一股泉水终于滴传了厚重的青石,寻找到了新的出路,开始欢愉的缓缓流淌。
指尖刚轻松了一下,立刻外面的剧毒之力又补充进来几分,再度把空余出来的地方塞满。
蛙肚子里暗无天日,温乐阳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更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小指尾端的僵硬沉重已经融化了几次,但是每次都一样,他的身体就像塞满的公共汽车,只要有一个人从车上下来,立刻就会又有一个人从外面挤进去。
不知有多少剧毒,都在外面老实巴交的排队。
我服了在温乐阳嘴里百无聊赖,在探索过牙齿、牙床、舌头之后,开始了新的冒险,就趴在温乐阳的舌根上,伸头向喉咙深处看了看,又抬起头,向着鼻咽通道看了看,显然在犹豫着,到底该走那条路,人体啊,太复杂了……
在囚禁瘦子的竹屋里,善断挺客气,笑呵呵的对瘦子说:“骑着巨蛙穿梭天地,挺威风啊。”
瘦子嘿了一声,回答的也挺谦虚:“要放在几百年前还不错,现在不成了,到处是枪,一不小心就得让人家一枪打下来。”
包括稽非水镜在内,一群修行之人都对‘枪’这个字眼产生了共鸣,挺无奈的摇摇头,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