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粟身影轻灵,眨眼间就重新翻窗进了屋子。
三宝进来后先是用烛光照了照,发现孩子还在安睡,就把坛子放在床边,扯过了孩子的手臂。
装睡的赵一粟立刻醒来,看见三宝手里的刀,哇哇哭!
三宝手起刀落,直接放出了一整坛的血。
赵一粟差点没哭晕过去:“疼疼疼!我要找弟弟,我要找娘亲!”
肉疼是假的,心疼是真的,修士的血也很珍贵的好吗!
眼看着坛子快要满了,赵一粟连忙装出脸色惨白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直接在床上抽搐两下,原地晕了过去。
凡人女童损失这么多血,不晕才是假的。
即便已经晕死,三宝还是没停下放血的速度,灌满了一坛子之后,她快速帮女童重新包扎好。
赵一粟以为她会派人进来给看护她,谁知三宝对着她晕厥过去的小身子,说了几句话:“你啊你,只顾着惦记你那不争气的弟弟,做女子可不能如此,应当事事为自己考虑,既然你想不明白,我也就懒得留你。能不能撑过今晚,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声音透着绝对的冷漠,完全不似之前装出来的那样柔和。
等三宝端着一整坛的血走了,赵一粟再次坐起来:“哼,我的血里也有地火的气息,浇得越多,你家紫归草死得越快……”
只是她不明白,三宝为什么会对她说那些话。
凭啥只见一面,就断定江云尘是“不争气的弟弟”?还如此鄙夷她哭着要弟弟的,表现……
赵一粟隐约能猜出点什么,只是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她稍稍散出了一点神识,确认三宝离开的路线,这才暗戳戳跟上。
黑暗的甬道七拐八绕,没人带路还真找不到。
“血来了。”三宝说着,拐进了一处宽敞的院内。
前方豁然开朗,赵一粟连忙隐藏好身影,小也有小的好处,凸起的山石完美将她的身体隐藏。
在前方的院子中央,有个一石头摞起来的高大花坛,坛中种着的是就是那株紫归草,土壤看起来颜色发黑,大约是血凝固后造成的情况。紫归草的上头还有一个钢铁的架子,不知道是不是用来给它爬藤的。
此时的紫归草与前几天见到的不一样,状态明显打蔫儿,花头微微垂着。
笼罩在斗篷下的五品邪修正紧张地站在它旁边,周围跪了一地的侍女,大气都不敢喘。
“我的宝贝,你这是怎么了……”女修心疼地看着这株草,草茎摇晃了一下,吸走了一点从女修指尖散出去的灵气,但仍旧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女修命令三宝:“这是新鲜的血吗?”
三宝:“回大人,奴婢在那女童身上亲手取的血,又亲自端过来,并未假手于人,可保证新鲜。”
“嗯,快浇上去!”
这个三宝显然深得邪修信任。
三宝立刻打开坛子,正要靠近紫归草,那邪修忽然说:“等等!拿过来我看看。”
三宝连忙把坛子捧起来。
赵一粟的心不由得揪起来,要是那个邪修从她的血里看出了什么,就被动了……
她不由得抠住了身前的石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邪修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