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每个入塔的人都要在取走法器的那一层留下一抹神识,长年累月下来,这塔上被诸多三品修士的神识笼罩,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威压。能爬上高层的都是资质不菲的修士,他们留下的神识力量也就更强。”
“那端阳师兄想爬上九十九层,岂不是要越过众多大前辈的神识?碎影真人、还有当今的掌门、无数伏羲山的天骄才子,他们三品时留下的神识竟然都没能拦住端阳师兄……”
“是啊,据说那位爬上九十八层的前辈,是在百万年前创下的记录,那时大陆灵气犹盛,不像今天,资源凋零。端阳师兄能在这样一个修仙艰难的时代爬上顶层,对于伏羲山弟子来说是莫大的鼓舞,掌门人开坛祭祖,也有大告天下的意思。”
“代师姐,你的目标是多少层?”走在中央的一位蓝衣弟子突然问。
代桃背着重重的包裹,一边爬台阶一边答:“任师姐天纵奇才,当时爬到了八十二层。我资质平常,能爬上六十多层就心满意足了。”
“你说的是任轻音?她既是双灵根甲等的天才,又是掌门人的女儿,怎么才只爬到八十二层?”有位青衫短打的弟子问,口气有些狂妄。
那蓝衣弟子答:“才?你这话未免有点侮辱人。此塔能上七十层的都算是优秀弟子。七十层往上,每高一层,难度增加一倍,不是前六十层可以相比的。伏羲山那么多天才,多少万年来,能上九十层的寥寥无几。换句话说,能爬上八十二的任师姐已经算拔尖了。”
青衫弟子却不以为然:“作为掌门之女,她一路修仙享受了多少资源?以她的天人资质、积世财富,爬上八十二层也好意思称优秀?!”
“郭半农,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原来这青衫弟子叫郭半农。
郭半农:“怎么,做得不好还不让人说了?我要是会投胎,当了掌门人的儿子,死也要爬上九十层,才算没有为掌门蒙羞。”
“你们不要吵了,省省力气爬塔吧。”有人出面打圆场,将争吵的两人隔开。
塔内暂时恢复了平静。
赵一粟默默看了郭半农两眼。这人说话带着些戾气,性格孤傲,并不讨喜。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不要起冲突便是。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爬到了三十层。
这里是藏器塔的第一个分水岭,爬到三十层算是到达了及格线,出去后不会被人笑话。
但是三十层往上,数万年修士留下的神识压力越来越明显,需得小心分配随身所带的资源,规划好灵气的损耗,才能尽可能爬得更高。
此时的春夏、王破虏、江云尘等第一梯队已经不见了人影。
赵一粟安之若素跟在队伍最后,表现得不急不躁。
从这一层开始,几位修士都从储物袋里拿出了符纸丹药,开始补充自身消耗的灵气。
只有郭半农不为所动,看着其他修士,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屑。
赵一粟本意是想当个低调的小透明,虽然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灵力损耗,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吃了一颗丹药,在原地打坐调息。
片刻后,几个人率先睁开眼往上爬,赵一粟便跟着起身,继续吊在队伍的最后。
这次他们走到了第四十层。
已经有修士感到明显的痛苦,脸上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砸在寂静的塔内,发出明显的响声。
代桃背后那个巨大的背囊里丹药也吃掉了大半,此时状态还算不错。
郭半农脸色有点苍白,但他一次都没有补充过丹药,让赵一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狂要有狂的资本,郭半农勉强合格。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阵,队伍进度越来越慢,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痛苦之色。刚才还在前排带路的郭半农已经落到了队伍的最后,几乎与赵一粟并肩。
赵一粟能从他的呼吸中嗅到一丝血腥味,看来这狂妄的家伙坚持得也很辛苦,但到这时候,郭半农还是没有吃药。
咬牙爬到第五十层,塔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响声。
代桃:“有人出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