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带着清香喷在他的锁骨上,两瓣柔软的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脖颈,随着车子的转弯,那毛茸茸的脑袋枕得他心痒难耐。
想起这一星期以来的夜夜**,陆暻泓的喉结不由地耸动了下,他的一只手似着了魔般顺着苏暖的后背一路摩挲到臀部,然后便放在那里,不肯再走。
车子的轮胎碰到阻碍,轻轻地震动了一下,陆暻泓的手却突然放了力量,不轻不重地捏了苏暖一下,本就被震得有些清醒的苏暖哼哼了一声:
“你的手在干嘛?”
这一声说得着实小,导致只有陆暻泓一个人听见,他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瞿弈铭,然后附头在苏暖耳边,明明做了调戏的动作,嘴上却很无辜:
“刚才车子震了一下,我怕你磕到,就扶了你一把,怎么,抓疼你了吗?”
苏暖朦胧的眼神忽闪了下,砸吧了下干燥的嘴,这才安心地再次闭眼,不太自在地在他怀里蠕动了下,感觉到臀上的手一紧,不满地一声轻哼。
陆暻泓的手在听到苏暖第二次抗议时,迅速地,轻轻地挪开,搁置在她的腰际,一直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不排除偶尔扫一眼前面的瞿弈铭。
车子开到中途,有人打电话给瞿弈铭,本时刻注意着后座的瞿弈铭被电话打扰,难免有些不高兴,但看到是部队电话,只得接听下来。
本沉寂的氛围因为一通电话而被打破,陆暻泓看着瞿弈铭拿着电话相谈甚欢的样子,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绷紧神经,搂着苏暖的姿势也更放松。
陆暻泓稍稍低下头,唇瓣恰好擦过她的面颊,随着路道的崎岖,车子时不时地颠簸一下,他的唇稳稳地亲吻上她的脸颊,看似无意实则是故意为之。
这样有一下每一下的亲吻就像是一场投镖游戏,陆暻泓玩得不亦乐乎,苏暖一直迷迷糊糊地休息着,即使察觉到陆暻泓的小动作也放任之。
路段恢复了平坦,陆暻泓也不再一直低着头,动了动有些酸疼的颈椎,将视线转向窗外,透过后视镜看到瞿弈铭讲电话的投入,一只手又有些不太老实。
只是这一次还没得逞,就发现有两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陆暻泓抬起头看去,却看到瞿弈铭不知何时已经挂了电话,扭转过头,一双深邃沉敛得看不清情绪的眼睛,正盯着他那只想伸进苏暖棉袄里的手。
电光火石间,两双眼睛在空中噼里啪啦地对持,陆暻泓终于讪然地把手抽了出来,但瞿弈铭的脸色却一如既往的阴沉,沉忖了两秒,绷着脸对司机道:
“停车。”
司机是无条件服从参谋长的命令,就算这会子让他把车开进路边的厕所里,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然后他看到参谋长铁青着一张脸,抬起一根手指:
“你,下车。”
顺着那根手指,司机同志很准确地就看到了陆暻泓,而这位素来优雅克制的外交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似乎对参谋长这样的决定很有意见。
陆暻泓听了瞿弈铭的指示,眉头一皱,心想我也没做什么,不就是把手伸进了苏暖的棉袄,又不是衬衫里,天冷取暖难道不行吗?
只是这样的理由瞿弈铭不会信,他自己也懒得去相信,不过要他在这高架桥上下车,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下车,坐前面来。”
瞿弈铭见陆暻泓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再一次开口嗓音有些大,即便是看起来再温和的军人,一旦发起火来也能吼醒一头沉睡的狮子。
虽然知道陆暻泓和苏暖的关系,他们住同一屋檐下他是知道的,但说老实话,他还没有从心眼里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总觉得苏暖不是陆暻泓的对手。
而今看到陆暻泓在他的眼皮底下都搞起小动作,占苏暖的便宜,不由地觉得这混小子胆子也腻大了,现在就这么欺负了,结婚后还得了?
而苏暖就被瞿弈铭的声音吓得倏地醒来,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受了惊吓的小脸有些苍白,惺忪的睡眼睁开便看到大眼瞪小眼的瞿弈铭和陆暻泓。
“叔叔……”
苏暖轻轻地唤了一声,带了些许的不解和担忧,这让本被陆暻泓弄得有些火气的瞿弈铭立马恢复了温和的表情,看向苏暖的眼神也不那么骇人:
“啊,没什么,暻泓说路段颠簸,怕你睡得不安稳,既然你醒了,来,叔叔和你换个座位,这样你就不会震得难受了。”
苏暖瞅着瞿弈铭慈爱的神情,也不好拒绝,笑着点点头,没去看陆暻泓此刻的表情,很干脆地开了车门和瞿弈铭换了座位,坐到前面去。
车子重新发动,苏暖蜷在副驾驶座上,很快又睡过去。
意识朦胧的她始终未发现后座的各怀鬼胎的两个男人,陆暻泓正襟危坐,目光平视着前方,犹如一座优雅的雕像,但事实上却是一座快要崩坏的雕像。
瞿弈铭自上车后便一直死死地瞪着他,时而轻哼一声,将你装,我看在我这么犀利的x光射杀下,你还能装到哪里去?
今天瞿弈铭是特意推了饭局来接苏暖的,结果还没出门就接到小周的电话,告诉他回京城的是苏暖和陆暻泓,听着小周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用多猜就知道是陆暻泓动的手脚。
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即便表面看上去再正经严肃的人,其实本性早就跟老油条一样圆滑,哪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陆暻泓以前表现得清高疏离,那是对别的事没上过心,因为没什么特别在乎的,所以自然将那份圆滑狡诈隐藏起来,如今遇到了苏暖……
瞿弈铭想至此,看了眼熟睡的苏暖,还能看到后视镜里她右颊边淡红色的吻痕,不由地感慨,以苏暖和小周的道行,的确防不住陆暻泓这样的老狐狸。
然后瞿弈铭忽然一愣,随即便捂着额头笑笑,有些无奈,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么关心苏暖,似乎只要和她有关的事,他都忍不住去过问。
他似乎忘记自己勉强只算得上是苏暖的继父,如果苏暖一旦表现出不高兴,他所做的事不过是自作多情,可是,明知如此,他却总是忍不住去做。
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迅速倒退的风景上,也许是因为馨儿的去世和宁儿病弱的身体,让他将这一份对女儿的父爱寄托在了苏暖的身上。
回想起聂晓颖对苏暖做的那些事,瞿弈铭无法不去烦恼,他试图缓解这对母女的感情,却发现总是事与愿违,晓颖似乎恨透了苏暖,而苏暖貌似也从没打算接受聂晓颖这位亲生母亲。
他虽然没有聂晓颖那样时刻陪伴着宁儿,但也经常向主治医生了解宁儿的病情,自然清楚如今宁儿的身体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瞿弈铭想到宁儿那形容枯槁的样子,眼底闪过心疼,他看向苏暖的背影,他一直希望苏暖能在宁儿离开后代替宁儿陪着聂晓颖,然而现在看来这个期盼并不是那么容易……
----《新欢外交官》----
苏暖穿了套装,也画了淡妆,prada的新款春季裙装,法国guerin的白领淡妆系列,一头稍长的颜色不匀称的短发,没有任何的修饰。
她重新对着镜子涂了遍唇彩,虽然十分钟前她已经涂过了,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打扮地优雅高贵,并且时时把微笑挂在脸上。
不能很张扬,也不能毫不张扬,因为至少现在,她除了魅影华东地区艺术总监的身份,她还是瞿家刚认回的二小姐。
有时候身份就像是一件衣服,你穿成哪一种风格,就有哪一种风格的行事规矩,态度气质来约束着你。
苏暖走进魅影总部大厦,然后进了电梯,电梯里有很多人,面带微笑,友好或者是不友好的打量着她,这种打量并不持久,他们很快的又开始专注于自己手中的资料和文件。
工作是永远繁忙,竞争是永远激烈,很多无法疏解也无法言喻的说辞,上班族最聪明的地方在于明确的知道工作对于自身的价值。
或者工作已成为生活的全部。
苏暖淡淡笑着,突然内心静静的欢喜起来,对于生活,即使曾经觉得活不下去,然而此刻她依然能保持着一份好奇和探索,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吧!
一路畅通直达华南华东地区总经理办公室,行走在办公楼里的人都有着严谨的表情,男士西装革履,女士的工作装极为克制地凹凸着线条。
苏暖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这不是她的办公室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因为紧张或是激动,她忘记了敲门,就那样一脚垮了进去。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窗前,举着相机在拍照的黎崇森,黎崇森似乎一直都未发现苏暖,长久地保持着一个动作,但相机的快门键却不断地按下响起。
“您好。”
黎崇森依然没回头和苏暖打招呼,他又拍了一会儿照,然后转身到沙发边,俯身拿起单反相机的盒子,顺带着那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便往门口走。
苏暖有种被赤果果无视的感觉,这样的黎崇森和那天在魅影分社楼下看到的黎崇森判若两人,苏暖这才想起她曾经一度以为黎崇森和陆暻泓是旧识。
黎崇森越过苏暖的身边走去门口,然后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旋身回来,站定在苏暖面前,苏暖看到他脸上那极为勉强的笑意,声音有些清淡:
“我觉得你这身打扮完全不符合一个优秀摄影师的要求。”
他忽然给了她一种公私分明的行事作风,这个时候的黎崇森看上去极难相处,他的一双眼睛分外的精锐犀利,他没正眼看苏暖一眼,却已对她的着装做出评价:
“在下午一点的会议前换个造型,我不希望我的工作伙伴是位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苏暖跟前,在苏暖伸手接过后,就自顾自地拿着相机出了办公室,根本不去管是不是还有人留在自己办公室里。
难道就不怕她偷盗他的作品吗?
苏暖目送着黎崇森离开,扁扁嘴,举起手看着手里的名片,是一家沙龙,从这张卡来看,黎崇森应该是那里的高级会员。
她也准备离开,却在转身前看到墙壁上的一些摄影作品,出于对摄影的爱好,苏暖走过去欣赏,她边看照片边慢慢地走动倒退,不经意撞到了沙发旁的茶几。
似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毯上,苏暖俯下身去捡,发现是一个相框,她翻过来看到一张照片,当她看清上面的人时,无法不表现出吃惊。
那是黎崇森和少晨的合照,背景是在法国的塞纳河边,苏暖回忆起陆少晨曾无意间和她提起过一次,他在法国进修时有位优秀的华裔导师。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让少晨敬佩甚至视为奋斗目标的导师竟然是黎崇森,魅影的地区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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