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聂晓颖看着苏暖清澈无邪的笑容,那一双和她神似的凤眼里,流淌着清亮的嘲讽,让她气愤得狠狠攥住苏暖的手臂。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妄想?”
聂晓颖的质问有些失了理智,但随即她便恢复了冷静,冷冷地盯着苏暖浑不在意的模样:
“你以为回了瞿家就可以得到权势吗?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只有宁儿才有资格继承魅影,没有人能超越她的天资。”
她说话的语调变得非常得体,虽然苏暖听在耳里是那样的不客气,苏暖赞同地淡笑,纯粹的笑:
“你说得对,我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妹妹。”
“别叫她妹妹!”
聂晓颖清冷地命令,充斥着难掩的斥责,苏暖点点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所以没有因此而难过。
或者说,她是故意这样说,她将目光投向聂晓颖,便注意到她眼角凝结的泪珠,似一个水晶,几近落下。
“你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够惹人厌,二十三年前苏振坤得不到的,他觉得靠你就可以成功了吗?”
聂晓颖的声音有些颤抖,依旧强拗而咬牙切齿的憎恨。
苏暖淡淡地凝视着,突然漾起嘴角的笑,妖娆的双眼忽闪了下,静幽幽的声音:
“爸爸说,他这一生都输给了另一个男人,唯一的胜算是,他有一个勉强可以说健康的女儿。”
聂晓颖的手不受控住地伸出去,那只修长美丽的手掐住了苏暖的咽喉,苏暖踉跄地被逼到墙角,后背重重地装上坚硬的墙壁。
苏暖剧烈而难受地咳嗽起来,她一张白皙的脸庞涨成了一朵殷红的花朵,然而,她却依旧轻轻地笑着,静静地看着这个痛苦的母亲。
苏暖的眼神很清冷苍茫,看不到任何的波动,一望无际的幽暗。
聂晓颖倏地松开了手,眼角的泪花大朵大朵的盛开。
她的眼里充斥了痛苦,彷徨和恐惧,她在旁边的反光玻璃上看到自己狰狞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被那凶恶的影像吓到。
苏暖弯曲着身子,咳嗽声难以遏制,一只手捂着喉部,那里有了一圈淡红的痕迹,聂晓颖看见了,不由自主地退却了一步。
她仓促地擦掉了眼泪,不愿让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难过被人看到,一双行凶的手却有些无处安放,只能无措地交叠在腹部。
聂晓颖再次望向玻璃窗,那个面色憔悴苍白的夫人,该是优雅高贵的,不该是方才的面目可憎。
“这次没下得了手,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苏暖淡淡微笑,看着聂晓颖的痛苦,清冷地拂开聂晓颖僵硬的身体,朝着大院的门口走去,单薄的身体在地上拉出了一道纤长的影子。
干燥的冷风灌进她的喉咙,她却忍住,将即将出口的咳嗽咽了回去,嘴角挂着笑,分不清是喜还是哀。
爸爸,这就是你让我先来找瞿弈铭的原因吗?
当事情脱离了聂晓颖的掌控,她开始愤怒,开始痛苦,也开始仓促,或许,也只有她的不开心,才能弥补你那些年所遭受的一切。
----《新欢外交官》----
冰冷的铁栅栏门被打开,吱呀声传遍一条幽静的阴暗走廊,一双黑色的皮鞋站定在一间狭隘的牢房前,颀长的身姿挡住了身后射来的霞光。
本安静的坐在角落的苏振坤幽幽地睁开眼,对陆暻泓出现在这里,没有惊诧的困惑,只是看了一眼,掠过陆暻泓的身后,便收回了视线。
苏振坤不愿意去接见室见他,他自有办法进来见到他,他不是苏暖,自然不必事事想着尊重孝顺,他只想知道苏振坤对苏暖做了什么?
陆暻泓以为苏暖会在这里,却未从狱警登记簿上看到苏暖的名字,他没有第一时间掉头就走,而是选择见一见苏振坤。
他已经知道苏暖童年的不完整,他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父亲,造就了一个孩子如此残缺破碎的幼年?
站在牢房门口,看着那个犹如一幅水墨画安坐在那里的苏振坤,陆暻泓的眉眼逐渐冷然下来,他无法原谅一个毁掉他心爱女人本该天真无邪童年的人。
这也是他即使知道苏振坤在监狱里的生活,也没有暗中打点的缘故,即便苏振坤是苏暖最爱的父亲。
“相信我,我了解小暖超过你,这条路虽然艰难,但她终究会成功。”
“我从没想过她需要什么成功,而你所谓的成功,不过是你将自己这些年累积的仇怨负加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