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将军回归,冲淡了雪灾带来的伤痛。
这次下雪范围很大,北边的灾情报上去,竟是斜沙城受灾害最小。
到十一月末,朝廷赈灾的钱粮才慢悠悠地拨下来。
不过一层一层,等到百姓手里,也没多少了。
酒肆又重新开门做生意。
快到年关,斜沙城里也好像热闹起来了。戚昔去看过几次小孩,回来忙着店里。忙了小半个月才终于才抽空去看了一趟大夫。
济安堂。
戚昔伸出手让老大夫把脉。
把着把着,大夫的脸色愈发的古怪。他捻着胡子,悄悄戚昔的脸,又垂下眸子细致思索。
戚昔单是看他的表情,就觉着自己这病恐怕艰难。
“你……可有些什么症状?”
戚昔镇定道“呕吐,乏力,嗜睡。腹部偶尔泛疼。”
越听,老大夫的眼睛睁得越大。
“你、你……是男子吧。”
戚昔对于大夫这个奇怪的问题没什么表示,反而认真回道“是。”
老大夫猛然一抽,身板挺得从未有的直。
“这、这这……老夫行医几十年,也没在男子身上看到如此脉象!”
戚昔“我是什么病,您直说就是。”
老大夫眉头都拧成一条了,一不小心,还扯落了几根胡子。
“这、这是喜脉啊!”
戚昔眸光一晃,复又恢复平静。
那就是诊断不出了。
“所以除了这个,我没其他的病?”
“倒也不是。你面色苍白,失眠多梦乃血虚之症。神疲乏力,精神不济……本就是气血两不足。”
说白了,要靠补跟养。
戚昔没拿什么药,这次看病最后也不了了之。
因为最关键的东西,大夫摸了几次也摸不透,而是找他去府城找医术好一点的大夫看看。
但大雪封路,岂是想找就能找的。
日子照样过,这病很快便被戚昔抛之脑后。
转眼十二月。
初一,戚昔一打开门就看了门外站着的小孩。
“你怎么来了?”
他侧身让小孩进来。
“我过来帮忙啊。”小孩头上的两个丸子梳得整齐,衣服也看着干干净净。
“你爷爷腿如何?”
“安爷爷说快好了。”小家伙一进来,主动将搁在桌子上的板凳端下来。
戚昔缓慢地弯着身子,跟他一起端。
他没看见,一旁的小孩眼睛不离他身上。瞧着瞧着,眼眶就变红了。
怎么才几日不见,哥哥又瘦了。
再这样下去,像爷爷说的,风一吹就跑了。
他咬着唇,加快动作。
哥哥病了,要休息。他多做一点,哥哥就少做一点。
小孩年纪不大,但力气大。
虽然这里条件艰苦,但看他冰天雪地时常在外面跑着也没怎么生病,就知道他被他爷爷养得挺结实。
戚昔只当他来玩儿,也不拘着他。
客人来了,他去盛酒。小孩也要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他嘴巴也甜,见着客人进来,就叔叔伯伯的喊着。倒是省了自己说话。
照旧给客人上完东西,他便到躺椅上坐下。
小孩已经跟他混熟了,自己端了个凳子也挤进来,在炉子的另一旁坐下。
戚昔半阖着眼睛,低声问“打算呆多久?”
小家伙举起手指比了个一。
“一个时辰。”
“一天。”
小孩挪挪凳子靠近一点。瞧着戚昔恹恹的,便专心烤火,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
不等戚昔动作,小孩立马站起来。
“哥哥你坐着,我去。”
“你会吗?”
“你看着我做,我会。”
于是乎,变成了戚昔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问客人喝什么,又精准找到了正确的酒坛子,再一一上菜。
有条不紊,瞧着有几分模样。
戚昔不吝夸赞“学得挺快。”
小孩挺直身板“那是。”
回到火炉边,两人继续窝着。渐渐的,戚昔又在汹涌的困意中熟睡过去。
小孩悄悄起身,端酒上菜。
等戚昔睡饱了起来时,已经是午间。
客人变得多了,甚至戚昔在角落的位置,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人对目光敏锐,同样抬起头。
双方眼神一碰。接着又像约好了似的,齐齐转头。
戚昔往后厨去。
小孩紧跟着他。
“外面那些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的啊。”
戚昔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瞧见灶台上的菜盘子不够了,又重新装了一些。
“你认识外面那些人吗?”
“不认识。”小孩双手搁在灶台,垫着脚看戚昔动作。
戚昔瞧了他一眼,拿空盘子给他装了一点儿。“拿着,自己吃。”
“大哥哥,我不要。”小孩后退两步,小手背在身后。
戚昔“那明天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