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得很是洒脱。

“为师当年狼狈躲入祖境之中，修为尽管是屡次有所突破，然而每每当我试图出去的时候，便能觉察到上界之人的观察，为师立刻明白，若我出去，上界必然有所感应。”

“我一人的性命事小，只怕祸及九州，只得蜗居于此，后来不愿一身修为白费，设下了种种修炼之境，等候传人。”

玄冰祖师笑了笑，没有刻意隐瞒。

周玄则是抿了抿嘴，果然是跟想象中一样，倘若玄冰祖师还活着，此前便不会如此说话，他却还是有一些不解，继续发问。

“祖师，您的修为通天，寿命悠悠，理论上来说，不应该丧命于此。”

周玄看向玄冰祖师，很是不解。

他这个问题不是胡乱发出，玄冰祖师的实力必然更在老山主和药圣之上，如今老山主和药圣虽然都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然而寿命依旧没有完全流逝，故而玄冰祖师更不应该死。

难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生命太久，长年蜗居于此间，难免会令人郁郁不得志，为师屡次动了寻死的念头，苦于这一身的本事还没有传下去，后来便想到了办法，那便是留下一道道神念。”

玄冰祖师露出笑容，却是显得有些无奈。

“为师设下了好几个修炼之所，只要能达成要求，便能触碰到为师的神念，这些神念乃是由为师的神魂所化，长存可达万年，故而全然不怕等不到一个合适的传人。”

“是了……”

玄冰祖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看向周玄。

“为师当年还是有些自傲，尽管放在上界，算不得什么，然而在这九州界，从不认为多少人的天赋能够超越为师，故而一个合适的传人必然不好等，这才有万年之期。”

“周玄，为师忘记问你，你究竟是哪个年代的弟子，你说你是栖云圣山的弟子，栖云圣山，为师还是听过的。”

玄冰祖师顿了顿，声音很是好奇。

“你还说你是药王岛的弟子，为师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能够与栖云圣山齐平，想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应当是个新兴势力吧，却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

“这……”

周玄听到玄冰祖师的话，心情更为复杂，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玄冰祖师是怕等不到一个合适的传人，加之郁郁不得志，自知修为绝无可能突破，这才舍弃寿命，神魂化为可以存在万年之久的神念。

使用这种方式，等候着传人。

不得不说，放在玄冰祖师的视角，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然而，若是结合事实，便显得着实有些残酷……残酷到无法言说。

恐怕。

玄冰祖师如何都想不到，此时相距玄冰祖师的年代固然久远，却也算不得太久，就连北齐的君主都只是第二代，同一个年代的老山主和药圣更是尚存人间，仍有些寿命。

玄冰祖师倘若没有设下如此关卡，此刻或许便能够活着看到周玄。

不用想也知道。

玄冰祖师若是得知了事情的原貌，恐怕难以免去感伤，周玄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内心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