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字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想：“原本以为清清的骑射技艺天下无双，但在青牙军的火炮面前，似乎也不过如此。</p>
“战争刚刚开始，就损失了一位王爷，看来这次战事，并不乐观。”</p>
多尔衮面色铁青，紧握双拳，沉默不语。</p>
似乎在想着什么，却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p>
……</p>
在峰路山城，皇太极闻讯后，脸色骤然苍白。</p>
眼睁睁看着清军如潮水般从平原撤退，之前斩杀柏恩光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p>
他身边的代善等人，面容扭曲，显然难以接受这突变的局势。</p>
良久，皇太极沉声问道：“顺恭王的火炮队伍，现在到什么地方了？”</p>
旁边有官员回答：“禀皇上，顺恭王的铳炮部队尚未抵达黄土北岭，就被明军截击，加上丘陵地带道路崎岖，他们恐怕要到明天才能会合。”</p>
皇太极深叹一口气，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p>
按照清国君臣的策略，他们本在峰路山等地部署重兵，准备诱使明军自投罗网。</p>
却没想到明军不攻峰路山，反而突袭黄土岭和松山岭，一举打乱了皇太极的布局。</p>
温越青的牙军突然杀出，更是令他始料未及的。</p>
但久经沙场的皇太极迅速调整策略，立即派王德寿前往松山堡西面，与其他人会合，共同对抗牛苛部，同时率领汉军的铳炮部队增援岳托。</p>
黄土岭的炮阵则交由汉军正白旗固山额真石竹挺掌控。</p>
然而，火炮还在途中，进攻青牙军的铁骑就已败下阵来。</p>
阿济格的阵亡，不能全怪岳托。</p>
若他们不立即进攻，任由明军挖壕沟，切断松山岭与黄土岭的联系。</p>
那么击溃、斩杀柏恩光的战果将毫无意义。</p>
更不能一见青牙军就退缩，否则在两军对峙时，未战先逃，将严重打击全军士气。</p>
如此下去，全军上下，见到青牙军的旗帜就会闻风而逃，军心涣散，后果不堪设想。</p>
唉，这战场上的变数往往让人措手不及。</p>
温越自然不会等到自己所有部署就绪才行动。</p>
通过这场战役，皇太极对青牙军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发现他们比之前预想的更为棘手。</p>
好在，经过一番试探，除了祖大寿部，皇太极发现其他明军相对容易对付。</p>
当然，有几位将领，如刘继虎、李鸣负需要给予更多关注，他们的部队比普通明军稍难对付。</p>
至于牛苛、汤通、付崇英等，和柏恩光一样，并非不可战胜，将来可以逐一击破。</p>
皇太极反思：“或许以壕沟寨墙消耗明军的策略并不恰当，大清的铁骑更适合集中进行野战。</p>
“汉军的铳炮部队也应集中使用，专门针对温越的青牙军。”</p>
坚守壕沟寨墙导致火力分散，汉军的火炮虽部署在各山炮阵，但难以机动野战，未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这让皇太极深感遗憾。</p>
尤其是他原本判断明军主攻方向在峰路山，许多火炮都集中在那里。</p>
如果明军不攻峰路山，他的精心布局就白费了。</p>
深思熟虑后，皇太极下令，松山岭的清军全部撤退。</p>
他清楚，对明军而言，松山岭距离松山堡不远。</p>
明军不会容忍侧翼有敌存在，肯定会发起猛攻。</p>
尤其是岳托等人战败后，松山岭与黄土岭的联系即将中断。</p>
继续守在松山岭，豪格等人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处境十分危险。</p>
紧接着，他又下令：“让黄土岭的多尔衮等人也撤退。”</p>
失去松山岭的支援，黄土岭的部署已无意义。</p>
集中兵力，与明军在野外决战，才是上策。</p>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大清铁骑虽然对青牙军无计可施，但对付其他明军，我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先解决其他明军再说。”</p>
……</p>
在清军尖锐的撤退号角中，无论是冲击青牙军步兵阵线的清军骑兵，还是与青牙军骑兵缠斗的清骑，都如退潮的海浪般迅速撤离。</p>
步兵还好，两条腿毕竟是追不上四条腿的。</p>
然而，那些与青牙军骑兵交战的清军想要全身而退，并非易事。</p>
青牙军的骑兵，加上曹变蛟的骑兵，近万人的队伍紧咬不放，步步紧逼。</p>
得亏岳托、豪格等人的援军及时接应。</p>
不然温越还要命令自家骑兵继续追击，扩大战果。</p>
清军步步后退，直至与青牙军大阵拉开五、六里的距离才停下了脚步。</p>
他们狼狈的模样，引得明军各部——无论是青牙军、神机营，还是曹变蛟的部队，乃至吴三桂等人。</p>
无不欢声雷动，笑声连连。</p>
此战，明军大获全胜，不仅击退了敌人，更斩杀了敌方一位王爷。</p>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辉煌胜利！</p>
遗憾的是，尽管成功击毙了阿济格，却未能夺回他的尸体。</p>
因为清军的后续骑兵撤退速度实在太快。</p>
即便如此，击毙敌酋一名，已是确凿无疑的战功。</p>
而且此次战役的战果异常丰硕。</p>
在一片欢腾中，温越与张霖若等将领笑逐颜开。</p>
温越下令立即清点战利品，同时加强伤员救治，并亲自带领众将巡视整个军营。</p>
只见各车阵间，清军的尸体与伤员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p>
在烈日的照耀下，刺鼻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p>
垂死挣扎的哀嚎声此起彼伏。</p>
火药与硫磺的浓烈气味尚未散尽，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p>
青牙军的火枪威力巨大，被击中的清军往往内脏外露。</p>
佛郎机炮发射的霰弹，在近距离内击中人马时，更是将它们的身体撕裂得支离破碎。</p>
车阵间，一滩滩碎肉和肢体，以及肠子和血液汇成小溪。</p>
人们踏上去，黏腻滑溜，令人极度不适。</p>
张霖若与付崇英最初还兴致勃勃，但随着眼前惨烈景象的冲击，他们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p>
尤其是张霖若，过去高谈阔论的他，亲身经历战场的残酷的次数还是很少。</p>
面对着密密麻麻的尸体，以及满地狼藉的残肢和内脏，加上脚下的血泊和刺鼻的怪味。</p>
张霖若终于无法承受，胃部剧烈翻腾，最终忍不住大吐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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