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盾枪兵,长枪兵,火铳兵都有各自的位置,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武器笔直持在手上。
最后都面向前方,挺胸抬头,那边正是在撤退逃跑的后金兵。
温越立在中军高台上,望着高昂士气的众军士们,从旁边的亲卫手上接过鼓槌。
他要让世人知道,自己的青牙堡不仅能防守,还能进攻!
“青牙堡军士,进攻!”
温越大喝完毕,拿起手上的鼓槌往旁边竖立着的牛皮大鼓上狠狠锤去!
“砰砰砰砰……”
激昂响亮的擂鼓声,在清河堡外大地上响彻起来,如雷声滚滚。
“喝啊!”
青牙堡全体军士共同大喝,在鼓声当中,竖起手上的长枪、火铳,抬着同样幅度的肩膀手臂,迈着同样幅度的步伐,缓缓向前!
每个青牙堡军士的脸上都充满了骄傲,他们气势高昂,一往向前,无人可敌!
在守城战中,他们能战胜后金兵,在野外战斗,他们也能战胜后金兵!
长枪和火铳竖成了一片尖锐的林海,势要将敢来侵犯家园的侵略者,全部刺死,杀死!
有了这次激烈的战斗经验,在野外堂堂正正地将后金兵打败。
整个青牙堡军士的战力和信心,都进行了无与伦比的蜕变!
看见明军气势高昂,枪林锋利,往这边过来。
那些逃跑的后金兵,一个个吃惊不已,人人脸色难看。
这战不仅没有将敌人打败,反而被敌人反击,这……这对他们后金军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然而士气降到了冰点的他们,根本不敢起一点心思反抗,他们对青牙堡军士已经闻风丧胆。
见青牙堡的兵锋不断逼近,后金兵们如丧家之犬,逃跑的更加快了!
远处的后金大阵中。
巴拉甲喇和乌叶甲喇两人的面色都是难看至极,黑的如墨水一般。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向野战无敌的己方勇士,居然和明军野战失败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攻城战,对面的明军也没有高厚的城墙防御,但靠着一些木盾牌、长枪、火铳就将他们的战兵冲锋,骑兵踏阵给解决了?
若是手脚传来的冰冷感,和天空中太阳晒下来的毒辣成了鲜明的反差。
他们都以为眼前的这一幕,全是幻觉!
并且他们还看到了对面明军竟然还结阵反击了?
这、这难道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巴拉甲喇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突然捂着心口,大声嚎叫道:“啊啊啊……我的心口好痛啊……”
他望着正在倒在远处的那一片尸体,其中许多盔甲正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那些每一个都是他大金中精锐的白甲、拨什库等。
巴拉甲喇狂叫不止,眼里流出了血泪。
昨日攻城战,加上今日的野战,让他这半支镶蓝旗损失惨重。
原本十一个牛录,四千五百人,直接损失了大半。
现在连四个牛录,一千六百人都凑不足了!
巴拉甲喇都不能想象,回去之后,和硕贝勒莽尔古泰会如何暴怒,该会如何惩罚于他?
旁边的乌叶甲喇也是流泪不止,长叹叹息。
也不知未来的自己命运如何,但是眼下剩余的勇士是要保护住的。
他立即下令,让剩余的后金军全部撤入之前简单布置的营地中,又命令还有一点战力的士兵,朝外不断射箭。
温越在高台上敲鼓,看见后金兵撤入营地当中,不敢出来,只是朝外不停地射箭,用来阻敌。
便停止擂鼓,让旁边旗令兵吹响鸣金,收拢军队。
随后一边让人警惕大营中的后金军,一边让人打扫战场,将不论死活的后金兵首级全部砍了,盔甲扒下,武器捡起,以及收拢只是受惊没有受伤的战马。
在青牙堡军士打扫战场的时候。
清河堡的大门也被打开,从里面涌出一队队的百姓,帮忙打扫战场。
罗千户和一干清河堡的守城军士,则朝温越迎了过来。
看他们个个身上带伤,盔甲兵器更是有多处损坏,可知之前的守城战异常激烈。
罗千户看到温越,就立即拜倒:“大人不顾安危相救,我等感激不尽,无法言表。”
他的身后,所有的青牙堡军民一起跪下,一起大声道:“大人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看着他们每人脸上都充满感激之情,个个目光热烈,温越心里感慨万分。
“都起来吧。”
温越摆手道:“我等都是同胞,都是兄弟姊妹,且你们都是我温越辖下的百姓,我怎能见死不救?”
众军民一一含泪起身,动作快速,继续帮忙打扫战场,搬运物资。
温越则又看向罗千户,拍了拍罗千户的肩膀:“罗千户,守城之事辛苦你了,此战之后,我定会向朝廷替你请功。”
罗谦合红了眼眶,这次是真臣服于温越了。
他本来和温越不和,曾领兵侵犯过青牙堡,事后温越剿匪有功,成为了这一带防守官,罗谦合为他的温越的下属。
虽然罗谦合一再告诉自己,世事变了,自己老实臣服就是,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芥蒂。
如今,温越本可以守在青牙堡,却出来野战来救他清河堡。
如此大恩,罗谦合都不知道该如何报道。
罗谦合再次深深拜下:“大人,我不愿请什么功,只愿从此之后跟在大人身后,鞍前马后,以报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