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锦袍固然价值不菲,但今日斗将的胜者,必将扬名天下,这也是武人梦寐以求的。
使团中,确有几名自恃勇力之人,自请出战,刘阏陋头稍作思考,唤来其中最为骁勇之人,叮嘱道
“今日斗将,事关荣辱,只许胜,不许败!”
也不怪刘阏陋头有如此自信,此人名叫呼延牢虎,人如其名,据传有生擒虎豹之力,是铁弗匈奴中鼎鼎大名的勇士。
此时由他出战,其余人也只得偃旗息鼓。
呼延牢虎满怀信心地点点头,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在长安栽了跟头。
然而,事与愿违,呼延牢虎与邓羌在台下交战数合,便被扫落马下,槊尖抵在了他的咽喉,若非邓羌手下留情,只怕呼延牢虎早已魂归西天。
观战的晋军将士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与之相对应的,是铁弗使团如丧考妣,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
刘阏陋头强颜欢笑道
“此人真虎将也。”
桓熙的笑容可要灿烂许多,他朝着台下呼喊道
“邓羌!还不速速上台领取你的赏赐!”
话音刚落,邓遐忍不住了,他出列道
“主公,末将还未出战,怎能就将玉带、锦袍赐给破胡(邓羌)!”
刘阏陋头见邓遐身材雄壮,目有精光,好奇问道
“桓公,敢问这位将军又是哪位。”
桓熙拍着邓遐的肩膀,朝刘阏陋头笑道
“此人是我麾下第一猛将,勇冠三军,单论陷阵斩将,军中无人能出其右。”
刘阏陋头想不到桓熙军中,竟然有比邓羌更勇猛的将领,不由瞠目结舌,简直难以置信。
桓熙回头训斥邓遐道
“今日是破胡与匈奴勇士较量,你来掺和什么,快快退下!”
邓遐听了那句第一猛将,早已乐开了怀,哪还在意桓熙的训斥,连忙退回了队伍之中。
实际上,桓熙并非谬赞,单论武艺,邓羌还是差了邓遐一筹。
但要是说到统帅三军,排兵布阵的武略,邓遐在邓羌面前可就不够看了。
邓羌回到将台,欣喜万分的领取了桓熙的玉带、锦袍,而呼延牢虎则灰溜溜的退回到了队伍之中,羞于见人。
刘阏陋头在长安逗留了三天时间,除了领略到桓熙麾下军容之盛外,也没忘了在暗地里搜集情报。
关中如今人心思定,民众纷纷归附于桓熙,也让刘阏陋头意识到桓熙虽然才占据关陇一年多的时间,但统治根基已然稳固。
尤其是桓熙麾下的精兵强将,让刘阏陋头认定只可与之交好,而不可为敌。
铁弗匈奴的使团在目睹关陇州郡兵之多,战兵之强大后,在刘阏陋头的带领下,向桓熙请辞,离开了长安。
所谓礼尚往来,桓熙也派出一支使团,以主薄赵俱为主使,奉命出使铁弗匈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关于铁弗匈奴的情报,不能光听刘阏陋头的一面之词,还得赵俱亲自往河套平原走一趟。
铁弗匈奴想要确定桓熙的实力,再来决定对待他的态度,桓熙又何尝不是如此。
常言道,黄河百害,唯利一套,桓熙对于河套平原,同样有他的野心。
当然,就算真的想要对外用兵,还得等到明年秋收以后,府库丰盈再说。
目前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安置从荆州而来的三万户百姓。
根据边关来报,周楚已经带领五千将士,护卫民众入关,走出了商於古道,正向蓝田县而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长安。
时间来到初冬,在大雪来临之前,土地里的实验终于有了结果,三块地里,未作任何处理的土壤水分流失最快,而以耕耱之术休整的土壤次之,在耕耱之间,多加一道耙地工序,最能保存土壤中的水分,效果最为显著。
桓熙亲自在田亩间察看,为之大喜,不仅当场命人取来十万钱,赏赐给了张高平,更拜其为治粟校尉,负责推广、教授耕耙耱技术。
毕竟耙地也有耙地的讲究。
张高平世代务农,更没听说过千金易马骨的典故,他颇为不安的表示道
“大将军,此术非我首创,如今小民以此术进献将军,得了赏赐,已经是受之有愧,又哪敢奢求做官。”
桓熙安抚道
“你能将此术进献给我,就是对我有功,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如今我以你为治粟校尉,你不用关心其它事情,只需为我在春耕之前,跑遍雍、秦、梁三州,往各县教授此术即可,事成,我另有赏赐。”
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