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驿馆的耶律雅也是没有闲着,她将北原王庭的公主冕服给拿了出来,头上的辫子都用全新的金线重新一根根编了起来。
甚至于皇宫内,天还没亮时各处的宫女太监就已开始各处奔波,原本设好的筵席,临时又被德祥公公增添了好多处面子活儿。
栖梧宫内
余贵嫔坐在双鸾菱花铜镜梳妆,她将一枚小巧的雪玉果捻起问道:“德祥把咱们宫的人也借走了?”
一旁端着玉碟的女官神色低眉敛目回:“德祥公公说是其他宫的人做事不如咱们宫里的人牢靠,于是就借了去。”
余贵嫔不以为意:“哪里是宫人牢靠呢,是陛下警醒本宫做事不牢靠呢,拿着话头来敷衍,算了随他去吧。”
余贵嫔才过了及笄之数,就被各大家世推荐入了这皇宫,她本为江南一代大族的嫡幼女,若不是要代早逝的元后掌控周天子的后宫,让太子之位在世家手中,她哪里会困在这四方天地,与人拈酸吃醋啊。
当初说好的等生下皇长子就可封后,却被周天子以各种理由拖来拖去,左不过就是他不待见世家,还偏宠那个以庶人之身二嫁的贱人。
谢风月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之前她以为是普通的诗会,只是些世家子附庸风雅,舞文弄墨所以才会想着借此入宫的。
边说还边从胸口掏出一封金色信件:“此乃我北原王亲笔所书之两国同盟书。”
宫宴之上,菜色丰盛,香气四溢,宫女太监们手持盛食的器皿,恭敬地将食物端上食案,他们的衣服鲜艳华丽,神情专注,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不失庄重。
她们两人互相看不上眼,却又要在这种场合表现出周天子后宫和睦的模样。
余贵嫔和西华夫人烦的就显而易见了。
各种贵重的菜肴、名酒琳琅满目,宴席气氛热烈,郎君女郎们也都在底下热络畅聊着,而那些受邀的官员们却是正襟危坐,像是故意在北原人跟前显示出大国朝城风度来一般。
她眼里异色一闪而过,转而问道:“派去涠洲查那雪清岚的人传信回来吗?”
等着周天子接过由德祥送来的同盟书后,他状似无意的瞟了几眼三公后,才打开。
谢风月这边刚溜达回了院子,皇宫内清辉殿内丝竹鼓乐齐响,周天子独坐在殿主位上,如今宫内没有皇后,余贵嫔和西华夫人一左一右落于下首,他们三人虽脸上都带着得体的笑,心里却是各有各的烦。
忠城至皇城的必经之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众多马车穿行其中,马蹄声不断响起。人们摩肩接踵,琳琅满目的货物让人眼花缭乱。
大殿内数十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金色信封,神色各异。
他真是气极了女子葵水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