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见着她不言不语,心想这下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她就想看这女郎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她也不等谢风月回话,临走前又叮嘱道“明日你早早去前院候着就行,来的都是族中的人用不着你替我家女郎迎客的。”
谢风月假意低落,低低回应道:“知晓了。”
大丫头更是心情舒畅了些,朝着带来的人招了招手就转身离去了。
谢风月看着那嫁衣终究是笑出了声。
花蕊不知内情,还以为是女郎假笑是安慰自己呢,她小心翼翼的斟酌开口:“女郎,皖绣我会。”
谢风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语调轻快的问向唤雪:“要不要你亲自绣。”
唤雪眼神在箱子上流连“这么华贵的嫁衣,我要是绣毁了就可惜了,还是让花蕊来吧。”
一旁的花蕊不知道她俩在打什么哑谜,干脆去寻针线盒去了。
二月十二,雨在昨日晚间就停了,可大风还是吹的窗棂发出呜咽声响。
谢风月没听昨日大丫头的叮嘱早些前往前厅,她随意寻了一身红色的衣裙穿上,又翻箱倒柜找了件同色的披风,也顺带阻止了花蕊想替她上妆的念头。
穿上红衣也只是为了阻了谢夫人寻她错处,趁机发落她罢了,依照她的性子不穿一身白就是好的了。
这算的上谢风月第二次正式踏入正厅吃席了,她轻车熟路的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坐。
今日虽名义上是她出阁宴,可实际上她不过是个由头摆设,外人或许还会猜测她这个记名嫡女是否真的受谢家重视。
可今日来的都是谢氏本家的人,重不重视的大家心里都是门儿清的,何必再去找什么存在感,装表面功夫呢。
谢风月百无聊奈的看着宾客入席,忽得转眼见着首席上又多了一个双人食案,眉心没来由的狂跳。
这公子衍没道理会来啊,他又不是族亲,又不是媒人的。
可真当她见着公子衍风度翩翩地摇着玉骨扇进门时,又觉得他这样的身份谢家什么席面肯定都会请他了,只是在于他愿不愿意来罢了。
谢太傅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独坐的谢风月,见她落寞的看向公子衍。他暗叹了一口气,想起她说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心一软就干脆唤了她上前来。
“今日都是族亲,也不见外了,你就与他坐一起吧。”
谢风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又和公子衍同坐在一起。
她身子僵硬,怎么都能感觉到公子衍的胳膊了呢。这双人食案怎么变小了,坐着怎么就显得挤了呢
公子衍低头见她坐姿端正,轻问道“要不要把你这披风脱了,这五步一个炭盆的,应该是冷不了多少的。”
谢风月艰难的在嘴角扯出一抹笑。
这抹笑在谢太傅眼里,就变了意味,他默默端起酒樽先行饮了一盏。
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以前柳娘成婚时,他也是这般要笑不笑的模样,如今轮到他的女儿了,也是一样。
哎~
等到宾客全都入席后,谢太傅和谢夫人才开始了轮番致辞,满嘴的之乎者也听得谢风月脑仁儿疼。她手指在桌下蜷着帛带玩着,丝毫没在意公子衍绷直的身子。
那手指如同猫儿抓心一般在他的大腿上慢慢打圈。
这底下听致辞的人可都看着上头呢,公子衍一时间也不能出言阻止她的行径,只能黑着张脸正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