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同样的想法,
——他竟然真的有了!!!
这一句,恰好应和了王行舟所出之题的主题——宴席。
并且非常直白。
王行舟神色一变,心中瞬间浮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可能是运气好,想到了这么一句,接下来肯定不可能有这种水平。”
自我安慰了一句之后,王行舟的脸色再度轻松下来。
李让念完第一句之后,便不再往下念。
环视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之后,这才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茫然之态,继续念道:“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第二句念出来之后,一群官员不由得神色严肃起来。
李让念第一句,他们还能用李让运气好来解释,但第二句念完,他们便知道,又一首传世佳作诞生了。
王行舟更是一脸惊愕。
这怎么可能,李让竟真的有曹子建之能?
竟然真的在短短一炷香之内,做出了一首合乎格律点明主题的七言律诗。
这
等等,不对,这不是一首诗,而是两句诗!!!
因为这两句诗都只有起,没有后续的承,转,合!
王行舟又放心了,因为这不能算作一首诗。
他承认,李让这两句诗确实达到了传世的标准,但是它不是一首——诗。
既然不是一首诗,那这一题,便不能算作李让通过。
王行舟笑了,果然,李让还是没有曹子建之能啊。
眼见信香就要烧尽,王行舟一脸遗憾站起身来,正欲准备宣布李让此题不过。
但下一秒,李让清朗的声音便响彻全场。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李让一口气念完了李白的行路难,而后将手中的半壶酒一口饮尽,随即使劲的将银壶投掷在地上。
银壶落地,信香也恰好熄灭。
随之而来的就是满堂的寂静。
王行舟愣愣的站在原地,眼中布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刺史府一众属官满脸震惊,瞳孔缩成了针尖状,嘴巴更是张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这是,应制诗?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骇人听闻!
他们听见了一首诗,诗里充满了迷惑,充满了茫然,但又饱含希望和少年心气。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是什么样的豁达,又是什么样的通透?
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此时此刻,震惊二字已经不足以表现他们内心的惊骇,若是可以,他们很想揪着李让的衣领质问一下他。
你他妈告诉我这是应制诗?
这他妈叫做应制诗?
满堂俱寂,满堂俱惊。
王行舟张了张嘴,脸上陡然间显露出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
他发现他就像一个小丑。
从李让下船开始,便开始费劲心力的在言语上给李让挖坑。
他从来没想过,他脸都不要了,才挣来一个为难李让的机会。
最终竟然会成为李让的显圣现场。
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他们自以为的刁难,自以为的必胜,自以为的胜券在握。
在李让这首所谓的应制诗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就很没意思。
累了,毁灭吧!
王行舟愣神了好一会儿,不由得苦笑出声。
反观李让,见所有人都被自己剽窃而来的一首诗镇住,则是露出了一脸无谓的表情。
怎么说呢,李让只能说是李太白诗仙的名号不是盖的。
什么叫做诗仙,诗道神仙。
他老人家的神仙大作,要是还镇不住一群凡人,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既然选择了装逼,那就一定要把这个逼装到完美。
所以,李让脸上再度露出醉态,朝着还在震惊之中的一群世家官员笨拙的拱手道:“诸位同僚,李某献丑了,区区拙作,还请诸位品鉴。”
李让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一群震惊得无以复加官员。
他们神色复杂的看着李让,不由得苦笑出声。
最先开口挑战李让那位谢司功率先朝李让拱手道:“李县侯自谦了,若是这也算是拙作的话,那下官等人写的诗词便没法见人了。”
说完,谢司功便顿时羞得以袖掩面。
想他方才信心十足的朝李让下战书,本以为就凭他们这些老牌江南才子的水平,一定能打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找不着北。
不曾想甫一交手就被绝杀。
真真是羞杀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