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闻言,安修仁蹙眉问道。
李让环顾了一圈麾下毫发未伤的唐军士卒,淡淡的说道:“我想回家了。”
安修仁:“”
李让拍拍屁股,转身朝战马走去。
守在李让金银铜块旁边的刘丛见状,朝安修仁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急忙朝李让追了过去。
两千唐军士卒也翻身上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原地便只剩下一脸懵逼的安修仁和他带来的接应的士卒。
“莫名其妙!”
安修仁恨恨的朝李让离去的方向骂了一句。
没好气的对着身旁的副将呵斥道:“愣着干嘛,装车啊”
“驾”
李让催动战马狂奔,身后的两千骑士同样一言不发。
世家门阀派出来的死士全都死了,转运李氏财货的道路也就安全了。
他们不会再继续派人来抢,因为不划算。
及时止损的道理,世家门阀比李让懂。
所以他放心将惨剧交给安修仁,也放心带着这两千骑卒回长安,而不是将他们遣返回陇右。
没了财货的拖累,李让出陈仓,入关中,过长安而不入,直奔太平村而去。
三百里的路程,李让不眠不休的狂奔了两天。
而刘丛率领的两千士卒,在到达长安之后,便回归了自己所在的折冲都尉府。
“驾!”
太平村遥遥在望,李让将胯下的战马催动得更快了些。
此时此刻,不管是李让,还是他胯下的战马,都已经到了极限。
“驾”
但李让依旧在快速的催动战马。
终于,在临近村口之时,胯下的战马终于坚持不住掘了蹄子。
身体止不住的前倾,李让抱住脑袋,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卸去了惯性的力道。
李让站起身来,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慢慢的走到战马身前。
战马的两只前蹄跪在地上,皮毛已经被汗水凝结成一绺一绺的。
“希律律”
马儿不甘的嘶鸣一声,终于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草原马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力强悍,但再耐力再强悍,也经不住李让这么造。
这匹从李让还在草原时就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好马,此刻,终究还是到了极限。
李让瘫坐在战马的头颅边,伸出手开始给马儿顺毛。
马儿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爆发出浓烈的对于生的渴望。
“那是,二娃子”
村口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是赵大伯的声音。
李让回过头,朝狂奔而来的赵大伯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即倒在地上。
“老伙计,回家了!”
太平村沸腾了,这个平静安稳的小山村,在经历过万人咒骂,封锁村庄,再到全民道歉之后,又一次沸腾起来。
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外人,而是因为生于斯长于斯的一个寻常少年。
李让回归的消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传遍了周边好几个村庄。
赵家村,李家村,胡家村,这几个邻村在得到李让回来的消息之后,村中宿老不约而同的赶到了太平村。
因为这几个村子正是李让的封户,有着生杀大权那种。
三个村子加上太平村这个大村,刚好四百户人家。
如今主家回归,村中宿老上门拜访本就是应有之义。
但李让被赵大伯带回村子里之后就一直在沉睡。
所以接待这些宿老的任务,只能落在二叔公这个已经八十岁多的花甲老人身上。
四个村子的宿老加起来二十多人,其中年纪最轻的也有六十多岁。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宗老宿老才是真正掌控着几个村子生死存亡的大人物。
这么大的阵仗,太平村的这些二代人物还镇不住这个场子。
而这些宿老联袂而来的目的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打探李让这个新主子对他们的态度。
从今往后赋税该怎么交,徭役该怎么服
顺便看看这位新主子的脾性如何,是否会滥杀无辜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也是他们必须要弄清楚的事情,则是李让这个新主子的出现,会不会影响他们对村子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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