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望着窗外斑驳的树影，夜空中的月光仿佛照破了黑夜，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五百年前，世界暗潮涌动的时候。</p>
这就是时间之墟。</p>
关于时间之墟的最早起源已经不可考了，或许在地球生态刚刚形成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它是只有在特定的经纬度才会出现的时空异常现象，从古至今有着各种各样有关它的传说。</p>
幻境，洞天，异域，海市蜃楼等等。</p>
直到新纪元前夕，欧洛拉科技在北极发现了那座最大的时间之墟，经过了长达一年的研究以后，才将其正式留档命名。</p>
多年以后进化者也掌握了时间之墟的秘密，也能够人为的制造类似的异域，从而保护或者掩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p>
萨沙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养父就掌握着那技术，但多年来却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开，五百年来只有寥寥几个人知情。</p>
“五百年没回来过了。”</p>
教皇轻声说道。</p>
即便萨沙知道这里的时间之墟记录的是那场战斗之后的景象，但当她眼前见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栗。</p>
因为高速路上是呼啸的风沙，漫天的沙砾凝聚出了一张咆哮的怪脸，隐约遮蔽了一个浑身缠绕着裹尸布的怪人，分明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却偏偏如同恶鬼般惊悚，还有种来自浩瀚远古的荒凉。</p>
这条高速路仿佛变成了干旱的荒漠，呼啸的风沙里透着一股腐烂的气息，甚至让人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烂掉了一样。</p>
“宫禹冕下……”</p>
萨沙停下车，打了个寒颤。</p>
跟那个恶鬼接触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阴影。</p>
“那个时候还不是他。”</p>
教皇推门下车，冷漠的眼瞳望着风沙深处里，瞳孔中倒映出了一架燃烧的直升机残骸，他沉默了片刻转过身，给自己点了一个烟。</p>
萨沙微微皱着眉，她知道这是父亲用来掩饰情绪的动作，便皱眉问道：“父亲，我记得您跟他们的关系并不好。”</p>
教皇深吸了一口烟，摇头说道：“那段时间的确是闹得很凶，我们之间的矛盾也愈发的不可调和。鹿哲和安弦是我的嫡系师弟师妹，我甚至把天神文明科考队都交给了他们。只不过，他们却背叛了我们，暗中加入了天人组织，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这让我无法原谅。那时候你还小，当然不记得这些事情。”</p>
萨沙沉默了片刻，父亲当年之所以家破人亡，就是因为那次不为人知的背叛事件，也就是自那以后他整个人才性情大变。</p>
只见公路上驶来了一辆黑色的超跑，如同公牛般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却在冲入风沙里的那一刻侧翻砸在钢铁的护栏上。</p>
巨大的轰鸣声中，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撞破了挡风玻璃爬出来，咆哮着试图冲进风沙里，但他的身体却在一寸寸溃烂腐败。</p>
最终狼狈地摔倒，吃了一嘴的沙子。</p>
教皇抽着烟，站在荒芜的公路上：“我们那个时代的进化者，连命理都没能搞明白，面对天神基本没什么反抗的能力。好在那个时候，神似乎也在忌惮着什么，不敢解放终极的形态。”</p>
他吐出一口烟圈，扭头说道：“当初我的确跟他们有着很深的矛盾，但不想让他们死在这里，因为他们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你和其他人是不是都以为，当年是我暴露了他们的行踪？”</p>
萨沙微微颔首：“是的，父亲。”</p>
“很可惜，并非如此。”</p>
教皇把那张黑卡递给她：“这东西就交给你了，一旦我有什么不测的话，你还要继续我未尽的事业。”</p>
萨沙抬起头，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父亲是不会出问题的，如果有谁威胁到了您的生命，我会出手杀了他！”</p>
啪！</p>
一记响亮的耳光。</p>
萨沙的面容迅速红肿起来。</p>
“我培养你这么多年，让你藏得这么深，不是让你来为我扫清障碍的。哪怕我晋升王国界，我最多还能活十年的时间。十年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需要你来为我完成我未完成的事业，如果伱做不到的话，那你对我就没有任何价值。”</p>
教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只是一个工具，不要有任何的个人意志，也不需要你有什么思想。与其忠于我，不如忠于我的事业。鹿哲和安弦不理解我，副教宗也不理解我，我知道其实你也不理解我。为了研究天神转生体，我们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终有一日，我会让这个世界看到，我的研究是正确的……”</p>
萨沙低着头，捂着红肿的脸一言不发。</p>
眼睛隐藏在了额发的阴影里。</p>
“通知埃尔德，让他尽快来一趟。”</p>
教皇转身离去。</p>
时空如水般泛起涟漪，一辆辆黑色的奔驰闯了进来，披着教袍的教职人员恭敬地行礼，手里拎着沉重的金属箱。</p>
教皇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孤身一人闯进夜色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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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不二跟夫人完成了双修以后，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在晚上十点之前抵达了西海岸的一座冷链运输库。</p>
不得不说老张真特么的是个人才，竟然能够想到用卖冻鱼的仓库用来关押异端分子，而且效果还真不错，避开了所有排查。</p>
这办事效率，梅丹佐都觉得靠谱。</p>
“大兄弟。”</p>
司机师傅问道：“你看着有点虚啊。”</p>
“废话，被榨干了能不虚么？”</p>
鹿不二扫码付款，推门下车。</p>
结果双腿一软，险些一头栽倒在地。</p>
夫人也太狠了。</p>
所谓的双修其实是正经儿的修行，主要是在一起探讨了一下关于神力的运用和神术的结构，谈了三个月的恋爱他们俩总算有了共同语言，只可惜碍于时间的紧迫，不能深入交流。</p>
离别之前，莲华夺走了他体内的神力，接着也把一段记忆渡入了他的脑海里，教会了他如何抵抗神圣号角的干涉。</p>
原理很简单。</p>
实际上就是散去体内的神力。</p>
我没有神力，你自然就影响不到我了。</p>
但鹿不二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夫人所展现出来的能力远强于此，她能够在神力极度充盈的状态下强行从神性状态恢复到人性状态，甚至能向生命之树的本体强行掠夺力量。</p>
总觉得她在藏着掖着。</p>
当然，鹿不二不觉得她会对自己有所保留。</p>
她不说，那一定是有她的道理。</p>
反正鹿不二自己坦坦荡荡的就可以了。</p>
今天去见夫人，除了要给她自由之外，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对她坦诚布公，把他叛逃以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她。</p>
碍于尴尬，他没有直接说。</p>
但莲华掠夺他神力的时候，自然能看到他的记忆。</p>
鹿不二不否认自己是渣男，因为他确实对两个女人都动了心，但他的为人就是坦坦荡荡，绝不会隐瞒或者否认什么。</p>
还是那句话。</p>
男人做错了事，承担代价就好了。</p>
无论莲华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必须承受。</p>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莲华看过了他的记忆以后，竟然没有流露出吃醋或者是愤怒的神情，清冷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落寞和惋惜，然后对他说了一句辛苦了，接着就转身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