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莫要胡言!”谢豪眼见吕奉先有炸的意思,连忙起身安抚。
“谢兄,不必如此,在下也不擅领兵,莫要为难奉先。”崔正也没想到自己刚来就上演这一出,平心而论,自己绝对没有跟吕奉先夺权的意思,而且他也没想到谢赟会这么做。
吕奉先在谢家多少年了?当初在天都的时候,崔正可是看着吕奉先对谢尧忠心耿耿,无论战力还是带兵,都算得上是当世名将,而谢尧待吕奉先也没的说。
这样的人放到哪儿都会被捧着,做梦都没想到谢赟会拿自己来削吕奉先的兵权,他怎么想的?
崔正现在有些替吕奉先不值,同时也对未来有些担忧,当年忠心耿耿的吕奉先都能被逼成这副模样,加上章州如今这凋零的样子,他真看不出章州有翻盘的希望。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锦州,看慕容家的结局,只要自己不闹腾,归一教也不会真的赶尽杀绝。
“我胡言?”吕奉先冷哼道:“这些年哪次打仗,我不是冲在最前面,论战功,吕奉先不说战功赫赫,但在场诸位,哪个敢说战功比得过我?大敌当前之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打压功劳最高的那一个,便是再看我不顺眼,也该战后再说,大公子还真是让吕某涨了眼界!”
“吕兄,家主并非此意,只是如今咱们手中兵马……实在不多了。”谢晖苦笑道,这么多年耗损下来,章州兵源又得不到补充,如今章州可战之兵实际上已经不足两万,现在已经开始征募健妇从军了,可见章州形势的不妙,不过吕奉先的部队一直都是当年带来的天都城卫军,那些人跟了吕奉先二十年,谢晖是怎么也没想到谢赟会直接拿这些人开刀。
这真怨不得吕奉先当场翻脸,谢赟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看是咱们谢大公子是有了道盟的仙长相助,嫌章州五品太多了,想除一两个来为大家助助兴!”吕奉先冷哼一声道:“我那些兄弟,跟我二十年,好日子没过几天,谁要是打他们的主意,那就莫怪吕某翻脸不认人!”
说完,吕奉先直接拂袖离去。
“混帐,反了!反了!”谢赟看着吕奉先离开的背影,怒骂道。
“让崔兄见笑了。”谢豪目光看向崔正:“今夜家主为崔兄设宴接风,到时候还请崔兄莫要推辞。”
“嗯,崔某先行告辞了!”崔正点了点头,知道谢家要处理家事了,当即起身告辞道。
崔正一走,其他官员也知趣的纷纷离开,厅中只剩下谢豪等谢家嫡系。
“拿下那吕奉先!”谢赟怒道:“反了天了,区区一个……”
“啪~”话音未落,突然挨了谢豪一巴掌。
“豪叔!?”谢赟震惊的抬头看向谢豪,这还是谢豪第一次打他。
“区区?奉先这些年给谢家立下的功劳比任何人都高,就谢家目前的局势,你以为奉先为何一直留在谢家?是因为你谢大家主?还是谢家可笑的家世?奉先实力,便是五品之中,也少有人能敌,不管走到何处,只要人家想,都能建起一个不输谢家的家族来!”
“奉先留下,是报当年兄长知遇之恩,兄长、阿成临死前说的话都忘了?”谢豪怒其不争的看着谢赟:“这等忠心之臣,不说好好冷落,却在一次次把他往外推,你怎么想的?”
谢赟还是第一次见谢豪对他动这么大的火气,一时间不敢言语,谢豪是谢家唯一的五品,如果谢豪对自己生出不满,那自己这个家主的位置都坐不稳,这点谢赟还是明白的。
“豪叔,我也不是要往外推,只是崔正毕竟是与我谢家一般的大族,他来了,总不能只给一些寻常士卒吧?”谢赟委屈道。
这也是谢赟一直以来的用人习惯,不管才能如何,先看出身,崔家是跟谢家一样的大族出身,在谢赟这里就天生占优。
谢豪被气笑了,指着谢赟骂道:“若非伱是山河印得主,这谢家之主的位置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你,他出身就算再高,给个大点儿的虚职便是,寸功未立,就要把自家精锐给他,这是哪门子道理,莫说奉先翻脸,这军中将士哪一个能忍?”
谢赟闻言无言,低头不敢说话。
“一会儿你亲自去登门,向奉先赔罪!”谢豪冷声道。
“我不去!自古哪有君向臣赔罪的道理!”谢赟脖子一梗,让他给一个手下赔罪,他脸面往哪儿放?
“那你这个君也别当了!”谢豪一拍桌案怒道。
“豪叔,你为一外人与我翻脸!?”谢赟看着谢豪怒道。
“外人?那就把我也当外人吧,我话放这里,你今日若能让奉先原谅你,那你这个家主继续当,山河印也继续由你执掌,倘若不能,那我会联合其他谢家族人,废去你族长之位,山河印由阿晖执掌!”谢豪冷哼一声,也不再跟他废话,转身便走。
谢赟怔了片刻,红着眼死死地盯向一旁的谢晖。
谢晖:“……”
这特么关我什么事?
虽然谢晖一直不甘心臣服谢赟,但他更清楚,眼下的章州、谢家都经不起一场权力更迭的折腾了,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兢兢业业,没有半点夺权的想法,谁能想到……谢赟自己把位置送过来了。